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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應該是通往臥室。殷陽輕輕一推,裡面栓住了,掌心貼在門上,掌力微吐,木栓粉碎成末,房門輕輕開了。轉過屏風,裡面乃是一張大床,滿床錦繡,一個肥頭大耳模樣如豬的男子鼾聲如雷,正在沉睡,旁邊是一個臉朝裡睡的女人。應該就是朱大員外夫妻了。殷陽上前一個巴掌將朱大員外揍醒,在他呼叫出來之前點了他的啞穴,又點了他老婆的昏睡穴。朱大員外睜眼看到床前站著一個蒙面人,頓時呆了一呆,這登封乃是少林寺腳下地界,治安一向不錯,哪有什麼強人敢來這裡撒野?他雖然為富不仁、作惡多端,但逢年過節都往少林寺送許多銀兩孝敬,所以多少年來太平無事。今日這個強人好大的膽子啊。
殷陽初次做強盜,經驗空白,早將兔子不吃窩邊草的古訓忘得一乾二淨,哪裡想到這麼許多,見朱大員外並不怎麼害怕的樣子,頓時有些惱怒,伸手抓住他脖子,低聲恫嚇道:“銀子藏在哪裡?給我去拿!”朱員外感受到他鋼鐵般的手勁,頓時呼吸困難,這才感到害怕,這個強人好凶,忙顫聲道:“大俠息怒,我這就給您拿銀子。”殷陽放開他,低聲冷冷道:“可別耍什麼花樣,我不在乎多殺你一個。”朱員外忙道不敢。
殷陽早就聽店小二說起朱員外的豪富,足足從他嘴裡撬出五百兩黃金。朱員外心如滴血,但性命要緊,只得含悲忍怒,暫時忍耐,心裡暗暗發狠:“好你個狗強盜,等大爺我離得你手,才讓你看看我的手段!”
這場打劫圓滿結束。至少在殷陽看來如此。最後,他將朱員外夫婦全部捆住手腳,嘴裡塞上臭襪子,找了支大毛筆,在大廳的白牆上用左手寫了幾個歪歪斜斜、墨汁淋漓的大字:“盜帥到此一遊。”揚長而去。
回到房間,看著那一大堆金條、金錠,殷陽不由哈哈大笑起來。在現代法制社會,他是個守法的好公民,到了這俠義色彩濃厚的古代,身懷絕世武功的他再也無法抑制自己的衝動,愛上了強盜這一很有前途的事業。殷陽瀟灑南下,牛府卻亂成一鍋粥,牛員外剛醒過來就大呼小叫著命令家丁速速去報官,自己則扯著嗓子對那些護院武師一陣臭罵。
登封是一個大縣,知縣(縣長)、縣丞(副縣長)、主簿(秘書長)、縣尉(公安局長)四官俱全。四人湊在一起研究牛府被盜之事,縣尉一臉難色,這樁案子一看就知道是那些武林高手乾的,地上沒有一點腳印,滿院武師無一人聽到半點聲音,自己手下十幾名捕快雖然對付普通人也能以一當十,但抓捕這等高人根本就是痴心妄想。縣丞冷冷瞪了他一眼,道:“自己對付不了不會想辦法找幫手?就這麼傻待著?你二叔的鄰居的小舅子的三爺爺不是少林寺的高僧嗎?去請他出馬。”宋代重文抑武,縣尉雖然與縣丞平級,但知道這三人都是文官出身,對自己一向看不起,所以遭到縣丞斥責,也不敢大聲反駁,嘟囔道:“那麼遠的關係,怎麼請?況且少林寺高僧四大皆空,除了會制止少林地界出現的大規模江湖仇殺,才不會關心這些世俗瑣事。”知縣制止縣丞的進一步發揮,捋著鬍鬚,慢條斯理的道:“不要扯不中用的。牛員外與當朝蔡大人的三夫人是親戚,這案子必須得破。那大盜留了盜帥的名字,我好像聽你說過江湖上有這麼一個人。是他嗎?”
縣尉搖頭道:“江湖上是有個盜帥楚留香,號稱強盜中的元帥,流浪中的貴公子,雖然也以武亂法,但從不動手殺人,名聲相當好。他一向在江南活動,我看不會是他。你看那字故意寫得難看,定是冒充的。”主簿正捻著鼠須思索,突然心生一計,嘿嘿笑道:“既然那個楚留香愛惜名聲,我們何不一口咬定他是疑犯,他為洗脫嫌疑,只能幫助我們破案。他武功高強,必對我們有極大助力。此為驅虎吞狼之計也。”眾人都拍手叫絕,當即向頂頭上司開封府知府蔡京報告,要求下發海捕文書,捉拿盜帥楚留香。
殷陽哪知自己會如此倒黴,登封首富牛大員外偏巧跟朝廷大官蔡京扯上了關係,更不知道在登封官府的操作下,自己一個搞怪的惡作劇給偶像楚留香帶來了不小的麻煩。他如今正潛伏在一棵樹上,觀看一場勢均力敵的江湖爭鬥。這兩撥人就在官道旁邊一處密林中忘我廝殺,一方是兩個青年男女,女的十八九歲年紀,一身紫色勁裝,身材高挑,蛾眉秀眉,十分漂亮,身上帶傷,臉色蒼白,露出一團讓人憐惜之意;男的二十來歲,身穿一條藍色長衫,長身玉立,劍眉星目,相當英俊。男子舞動長劍,左遮右擋,緊緊護住身後受傷的少女。他們的敵人是三個穿著黑色勁裝、黑巾蒙面的男子,都使一口長刀,刀刀奪命,猛惡異常,將藍衫男子殺得滿身大汗。一名蒙面人嘿嘿冷笑道:“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