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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慾攔不及。
不多時來到都護府,任天翔突然發覺都護府氣氛有些異樣,戒備比往日似乎森嚴了許多。他翻身下馬,對守門的兵卒道:“不知封將軍是否在府中公幹?麻煩軍爺替我通報一二。”
守門的兵卒有一個認得任天翔,忙道:“封將軍吩咐,任公子勿需通報,直接去大堂見他便是。”
“多謝兄弟!”任天翔抱拳一笑,匆匆進得大門,剛進門就聽耳邊一聲大吼:“拿下!”話音未落,任天翔就感覺身子騰空,被人拎了起來,跟著被人五花大綁,捆成粽子一般。他掙扎道:“你們瘋了,我是任天翔!”
“拿的就是你這奸細!”一個小校抬腿給了任天翔一腳,向幾個兵卒一招手,“帶進去!”
被兩個兵卒架著來到大堂,進門就見封常清據案高坐。任天翔不禁高聲質問:“封將軍,這是怎麼回事?”
封常清神情複雜地望著一臉迷茫的任天翔,半晌無語,最後開口輕嘆:“到這個時候你還不據實招來,難道還想矇混過關?”
任天翔苦笑:“究竟要我招什麼?還請將軍明示。”
封常清緊盯著任天翔,澀聲問:“今日前方傳來最新戰報,高將軍在恆羅斯附近遭到敵軍伏擊,龜茲遠征軍死傷慘重,幾乎全軍覆沒,數萬將士的屍骨永遠留在了異國他鄉。對這訊息不知你有何感想?”
任天翔臉上猝然變色,額上冷汗涔涔而下。心中既驚訝又不解,按說自己已經將線路圖的目的地改到了數百里外的勃羅,遠征軍實不該在恆羅斯附近遭到大食大軍的伏擊,這中間必定出了什麼岔子。可任天翔思來想去,也想不通問題出在哪裡。
見任天翔默然無語,封常清啞著嗓子道:“高將軍千里奔襲大食,行軍線路和最終目的地是遠征軍最高機密,只有寥寥數人知道,他們都是追隨高將軍出生入死的生死同胞,決無可能洩露這機密。我思來想去,只有你這個外人在高將軍書房中見過行軍線路圖,只有你才有可能洩露這機密!”
任天翔囁嚅著正要分辯,封常清突然拔出佩劍厲喝:“面對著幾萬將士無辜忠魂,面對著你自己的良心,你要再有半句謊言,我就將你立斃劍下!”
任天翔抬頭迎上封常清赤紅的眼眸,坦然道:“不錯,是我憑著記憶畫下了行軍線路圖,不過我將目的地改到了幾百裡外的勃羅,遠征軍怎會在恆羅斯附近遭到敵軍伏擊?”
封常清喝問:“是誰要你這樣乾的?”
“是波斯富商拉賈。”事已至此,任天翔也不想再隱瞞,“是他要挾我去盜行軍線路圖,只是我想不通他怎麼會猜到高將軍襲擊的目標是深入大食七百餘里的恆羅斯,而不是地圖上的勃羅。”
封常清聞言高叫:“來人!立刻將波斯富商拉賈給我抓來,不得有半點耽誤。”
門外傳令兵應聲而去,不過頓飯功夫,就見一郎將喘著氣匆匆而入,對封常清拜道:“拉賈的府邸早已空無一人,卑職搜遍了整個莊園,也沒有找到拉賈的下落。”
“給我搜查全城,決不容這奸細逃出城去!”封常清怒道,郎將領令而去後,他痛心疾首地望向任天翔質問,“你跟那些被征服的邊民不同,你是純粹的唐人,為何要通敵賣國?”
任天翔不敢說是為了可兒,更不敢說是受了拉賈脅迫,他怕連累大唐客棧的夥計和朋友,只得垂頭苦笑:“我欠下了一大筆高利貸,為了還債我只有照拉賈的吩咐去做。”
“為了錢你竟不惜出賣我軍情報,令數萬將士葬身異鄉,連高將軍都差點回不來!”封常清怒不可遏,一腳將任天翔踢翻在地,對隨從高唿,“給我押入死牢,待高將軍回來親自處置。”
置身於都護府陰暗潮溼的死牢,任天翔有種恍若夢境般的迷茫,他始終沒想通大食人僅憑那張篡改過的行軍線路圖,就猜到高仙芝會襲擊深入大食國境七百餘里的恆羅斯。也許大食人只是從高仙芝過去的用兵,猜到他要偷襲常人以為最不可能的地點,跟自己那張行軍線路圖沒多大關係。這樣一想任天翔心中稍稍好受了一點。
不知過得多久,牢門“吱呀”一聲開啟,獄卒在門外叫道:“大食狗,有人看你來了。”任天翔好半晌才回味過來,原來“大食狗”是在叫自己。他不禁搖頭苦笑,在心中暗歎:誰會在這個時候來看望自己?
一個慈祥的老夫人在丫環陪同下來到任天翔的監室外,任天翔一見之下又驚又喜,忙隔著柵欄哽咽道:“嬸孃救我!”
“閉嘴!誰是你嬸孃?”高夫人面色慍怒,含淚質問,“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