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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旨!”達西爾沃立刻如飛而去。
任天翔對霍希爾諾的諭令暗自佩服,黑教在沃羅西有眾多信徒,霍希爾諾若以大汗之尊誅殺黑教上師,必定會失去部分民心。若能令摩達索羅屈服,皈依佛門,對眾多黑教俏徒無疑會有極好的示範。只是以摩達索羅的自負和驕傲,恐怕寧死也不願受辱,不過若以眾多黑教弟子相脅,或許會令摩達索羅就範也說不定。
任天翔心中正在胡亂猜想。就見達西爾沃如飛而回,他的手中多了個托盤,盤中有兩個血肉模糊的東西。他在輦車前躬身稟報:“摩達索羅已自剮雙目,願從此板依佛門,但求大汗赦免其門下眾弟子。”
霍希爾諾頷首道:“黑教弟子可予以赦免,不過叛臣末氏卻不能輕饒!傳本汗口諭。誰能誅殺末東則布和末羯羅,就可繼承末氏之封地。”
“是!”達西爾沃躬身一拜。卻又欲言又止。霍希爾諾見狀問道:“將軍還有何事稟報?”達西爾沃嚥了暇唾沫,遲疑道:“靡達索羅自剮雙目後,傷重不治,已然斃命。”
霍希爾諾神情微變,心知以黑教上師之能,就算剮去雙目也不至於傷重不治,定是摩達索羅為求赦免其門下弟子,寧願先接受自己剮目、皈依佛門的條件。然後才慨然受死。他心中不禁有此側然,默然半晌,對達西爾沃淡淡道:“摩達索羅既然已飯依佛門。就以佛門高僧之禮厚葬,永享尊榮。”
任天翔突然想起末羯羅,方才眾人注意力都在摩達索羅身上。末羯羅卻不見了蹤影,他正待詢問身旁的褚剛,卻見崑崙奴兄弟氣喘吁吁飛奔而回,二人身上傷痕累累,卻一臉興奮。任天翔正待詢問,突然看到二人手中各拎著一隻血淋淋的耳朵,耳朵上二有無數耳孔,上面鑲滿金銀珠寶。正是末羯羅的耳朵!他心中正自驚異,就見崑崙奴兄弟眼裡噙著淚水,將兩隻耳朵高舉過頭,望天而拜,口裡發出含混不清的咿呀聲。想起二人身世,任天翔頓時釋然:原來他們是被末羯羅割去了舌頭,父親也慘死於末羯羅之手甲今日總算得報大仇。
大覺寺已經重新清潔,恭迎霍希爾諾人寺祭拜。任天翔見其左右護衛森嚴,便悄悄對褚剛等人示意:“我們走吧,這裡已不需要我等。”
三天之後,登上汗位的霍希爾諾開始為鞏固自己的地位而努力。他先令達西爾沃率大軍平定了末東則布的叛亂:然後他給予佛教合法地位,並全力支援,為菩提生特建桑多寺;菩提生在苦造桑多寺的同時。也開始在沃羅西貴族中收徒,佛教開始在沃羅西紮根。
大雪封山,任天翔的商隊暫時回不了龜茲,眾人大多無所事事,唯有褚剛在苦修《龍象般若功》。有菩提生的悉心指導,他的進境十分神速,三個多月功夫便已掌握《龍象般若功》之神髓,任天翔則在沃羅西境內考察和遊獵漸漸學會沃羅西語,無須再要他人幫忙翻譯。
轉眼大半年過去,沃羅西終於到了春暖花開之時。任天翔立刻向霍希爾諾辭行。他這一趟雖然將貨物全部獻給了銀月、靜安兩位公主,不過也並沒有因此就空乎而回。有霍希爾諾賞賜的牛羊馬匹和沃羅西特產的貨物,他這一趟依舊能大賺一筆。霍希爾諾挽留不住,只得在阿拉善宮最高處遙遙相送。
遙遙向阿拉善宮拱手拜別,任天翔招呼眾人上馬啟程。突見霍希爾諾:邊的親信侍從李福喜縱馬來到他面前,拱手道:“大汗令小人替他送公子出城。”“有勞先生!”任天翔連忙拜謝,然後笑著拍拍懷中書信,低聲道:“請先生放心,回到龜茲後,我會立刻派可靠之人將先生的家信送到長安,然後將回信讓商隊給先生帶來。順利的話,先生半年後就可以收到家中的回信了。”
“有勞公子費心!”李福喜感激地點點頭,見任天翔猶在左顧右盼,他忙低聲問道。“公子是不是還有什麼事放心不下?”
“沒……沒有!”任天翔臉上突然有些尷尬。李福喜詭秘一笑,回首一指道:“公子是在看她吧?”任天翔順著李福喜所指望去,就見藍天自雲之下一人一騎靜謐而立,雖相隔甚遠,依舊能感受到她月光中那種令人心痛的憂鬱和依戀。任天翔心中突然閃過一絲隱痛,雖然仲尕只是霍希爾諾為籠絡自已而準備的特殊禮物,但畢竟相處多日,怎能較易就忘懷?可借自己不能接受霍希爾諾的高官厚祿留在沃羅西,自然也就不能厚顏將這份特殊的禮物帶走。
高高的阿拉善宮之上,霍希爾諾目送著任天翔的商隊漸行漸遠。在他身後。達西爾沃突然小聲嘀咕道:“陛下,末將有一事不明。”
“講!”霍希爾諾眼中,已有了幾分不屬於他這個年紀的威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