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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刑部衙門,任天翔懶懶登上停在街邊的馬車,馬車開始沿著長街徐徐而行,他則垂頭喪氣的半躺在車中,雙唇緊抿一言不發。褚剛察言觀色已知究竟,不由小聲開導道:“這是上總是有些事是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的,這就是俗話所說的命中註定。兄弟你已經盡力,無論對薩克太子還是對突利將軍,已可問心無愧。”任天翔點點頭,喃喃道:“不錯,所有我能想到的路子都已被堵死,不過這世上有的是比我聰明的人,也許我們可以找他們幫忙。”“你是說司馬公子?”褚剛忙問。任天翔搖搖頭:“也許司馬公子是最聰明的人,但卻不是最適合的人。”
褚剛疑惑道:“除了司馬公子,還會有誰合適?”任天翔意味深長的笑了笑,從齒縫間輕輕吐出了一個名字:“季如風!”季如風乃義安堂碩果僅存的幾位長老之一,在長安也算是有名有姓的人物,他的住處很好找。當任天翔找到這裡時,對方顯然還沒有從先前的失望和憤懣中走出來,突然見到任天翔來訪,他沒好氣地問道:“任大人早已跟義安堂沒有任何干系,為何又突然尋上門來?”任天翔不以為意地笑道:“先前聽季叔說起義門往事,小侄心存疑惑,所以特上門求教。”季如風皺眉問:“你有什麼疑惑?”任天翔故作糊塗問:“義門拜義,不知行事是否也以義字當先?”季如風沉聲道:〃那是自然。
任天翔正色道:“現在有這麼一個人,因受世人誤會而遭到不公正的處罰,義門是否能施以援手?”季如風皺眉問:“這人是誰?”“這人是誰有什麼關係麼?”任天翔笑問,“義門祖師墨子,不是一向以扶持弱小,維護公正為己任?不知與墨家一脈相承的義安堂,是否也是以俠義精神為最高宗旨?”季如風遲疑了一下,心知任天翔那話來套自己,他沒有直接回答,只道“那你總得先告訴我那人是誰,為何被世人誤會而遭不公正的對待,而且我還得考慮,義安堂有沒有能力幫他。”任天翔只得實言相告:“他叫突利,是石國人,原石國皇室的侍衛統領。現在被當成石國奸細下獄,即將被刑部處斬。”季如風臉色微變,瞠目道:“我聽說過那個石國將領,現在全長安的人都在等著用他的腦袋祭奠我陣亡將士,你憑什麼說她是受了冤屈而遭不公正對待?”“因為我與他同路來長安,對他的所有行動皆一清二楚。而且我還知道石國是因何背叛大唐,聯手大食軍隊進犯安西。”任天翔將高仙芝奇襲石國和突騎施,突利千里救主,然後上京告御狀的過程簡單說了一遍,最後道:“雖然石國已經已經判唐,但事出有因,而且突利並沒有做過什麼對不起大唐的事,自始至終他都將我大唐當做宗主國,雖無緣無故遭到滅國之災,卻依然希望朝廷為石國主持公道。難道我們不惜用這樣一個無辜者的頭顱,來祭奠安西陣亡將士麼?”
季如風沉吟道:“就算你所說句句屬實,可他現在的身份畢竟是帝國的將領,是我大唐的敵人。也難怪朝廷上上下下同仇敵愾,欲殺之而後快。”“不錯,突利是因為身份而非行為被判刑,可季叔認為這樣判決公正麼?”任天翔義正言辭的質問道“難道這世上就只有立場,沒有是非?只有國家利益,沒有公平公正?若是如此,義門有什麼存在的必要?墨子所宣揚的,超越種族國籍和階層的平等博愛正義公平,還有什麼意義?義門所拜之義若只惠及特定的人群,那還算什麼義?”季如風啞然,神情似有所動。任天翔趁熱打鐵道:“我知道要救突利,那是非常非常之難,所有已知的途徑全被堵死。但是我知道義安堂的實力,知道季叔的本事,你們一定有辦法救出突利。我也知道這非常冒險,一旦失手整個義安堂都將遭遇滅頂之災,所以我不會讓你們白乾。季叔說過七塊義字壁碎片都已現世,只要湊齊完整的義字壁,既可以實現義門歷代先輩孜孜以求的”破壁重圓,義門歸一“的夢想。我願將自己手中那三塊碎片送回義安堂,助季叔實現夢想。這就算是我與季叔之間的一個交易吧。”
季如風眼中閃過一絲興奮之色,但立刻又黯然搖頭:“就算破壁重圓又如何?如今義安堂中,已沒有人有資格成為號令義門的第一人。”他的目光落在任天翔身上,意味深長地道:“既然是交易,賢侄可否聽聽我的條件?”任天翔點點頭:“你說!”季如風緩緩道:“我的條件就是,你必須為義安堂找齊義字壁所有七塊碎片,助義門是先破壁重圓的夢想。你能答應這個條件,我就想辦法動用義安堂的力量,幫你救出突利。”任天翔吃驚道:“季叔太看得起我了吧?有兩塊碎片我連他們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