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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在哥舒翰軍中飲宴的情形,直到這時他才意識到他們是那樣熟悉,熟悉到超過任何一個朋友。
最瞭解你的往往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敵人,任天翔第一次對這話生出了莫名的崇拜。二人酒到杯乾,邊喝邊聊起從結識到敵對的每一次衝突,他們沒有半分敵意,只有對對方才智的由衷佩服。二人沒多久就喝光了一罈酒,司馬瑜有些醉了,他定定地望著任天翔,突然澀聲問:你無數次壞我大計,無數次讓我功敗垂成,我都從來沒有除掉你,你知道這是為什麼?
任天翔答不上來,不過他知道司馬瑜沒有誇張,至少在睢陽他就公然放過自己一次。任天翔曾有過無數猜測,但都沒有一個可以說服自己的答案。如果僅僅是因為親情,司馬瑜連自己妹妹都可以犧牲,難道表兄弟或妹夫能親過妹妹?如果說是因為對對手的欣賞,這種欣賞難道能超過他胸中的雄圖霸業?任天翔想了半晌,最後無奈地搖搖頭:我不知道
司馬瑜突然哈哈大笑:你也有想不明白的事,你也有不知道的情況?以你如此聰明的頭腦,難道就完全沒有一點揣測?他笑得狂放,以至淚水也忍不住奪眶而出,他不停地以衣袖擦拭,誰知那淚水卻如湧泉,再不可抑制,他笑得聲嘶力竭,最後竟變成了無聲的嗚咽。
任天翔從來沒有見過司馬瑜如此失態,心中震動非常。他幾次想要相勸,卻又不知從何勸起。不知過得多久,司馬瑜漸漸止住淚水,目光呆滯地望向虛空,就在任天翔以為他已經睡著之時,卻聽他輕聲道:我有一個弟弟,叫司馬亮,當初爺爺為我們取名,正是取自“一時瑜亮”之意。他比我小兩歲,我五歲讀書,他就在一邊咿咿跟學,我六歲習棋,他就在一旁專門搗蛋,將我好不容易擺下的棋局弄得七零八落。不過我卻非常喜歡他,因為家裡只有我們兩個小孩,只能跟他在一起,我才可以無拘無束為所欲為,我喜歡他嫩聲嫩氣地叫我哥哥,喜歡他跟著我讀書寫字,在我受爺爺處罰的時候,陪我在陰森恐怖的祠堂中罰跪。
說道這司馬瑜突然停了下來,眼中洋溢著一種從未有過的溫情和憐愛,他的表情時而溫柔,時而無聲失笑,讓任天翔也不禁有些心動,忍不住問道:為什麼我從來沒聽小薇說過她還有一個哥哥,他叫司馬亮?
司馬瑜默默地沒有說話,不知過得多久,他才幽幽嘆道:三歲那一年,他被爺爺送走了,然後我就少了一個弟弟,多了一個妹妹,也就是小薇。
這是怎麼……任天翔正待要問,突然感覺有如利箭穿胸,渾身一顫,酒杯應聲落地。,他怔怔望著司馬瑜,使勁搖頭:不!你在說謊!你在騙我!
司馬瑜沒有辯駁,依舊沉浸在對往事的回憶中,遙望虛空喃喃自語道:那時候阿亮整天穿著開襠褲,我總是取笑他屁股上的胎記像猴子一樣紅,所以稱它為“猴屁股”。
任天翔臉色剎那間變得煞白,他的屁股上確實有一塊紅胎記,小時候十分明顯,長大後漸漸淡了許多,成年後基本上就已經看不出來,如果不是小時候見過他這塊胎記,根本不可能知道他曾經有過這樣一塊紅印跡。
雖然任天翔拼命想否認,但他那遠超於常人的頭腦,依然將二十多年前發生的一切準確地在他心中還原——司馬蓉與仁重遠生下的不是兒子而是女兒,司馬家為了司馬蓉的孩子將來有機會繼承義安堂,用司馬家的孩子替換了司馬蓉所生那個年歲相仿的女孩。小薇不應該姓司馬而應該姓任,而那個叫任天翔的孩子,其實真正的身份是司馬亮,是司馬瑜的親弟弟,所以司馬瑜才屢屢在生死關頭放過人,直到今天。
除了這條明顯的線索,更無法忽視的是兄弟間天生的血脈親情,以前任天翔始終不明白,自己屢屢破壞司馬瑜大計,但他每次於最後關頭,總是會放自己一馬。他以為司馬瑜是看在自己母親的份上,現在才醒悟,原來自己是司馬瑜最為關心的兄弟,在他冷酷無情的心靈深處,始終有難以割捨的親情。他可以傷害任何人,卻決不會傷害那個從小就離散的親弟弟。
任天翔感覺自己眼眶發熱,突然有種想哭的衝動,他從來不知道在茫茫大千世界中,還有一個人在默默地關心著自己,愛護著自己,默默付出,不求回報。
他心中突然對這個從未相認的哥哥,有種深深不安和內疚,如果可以選擇,他寧願自己從未傷害過他。
看到當年咿咿學語的阿亮一天天在成長,我比任何一個人都還要高興。司馬瑜眼中飽含柔情,望著任天翔淡淡笑道,雖然他一次次壞我大事,一次次用各種卑鄙手段將我擊敗,我卻並不感到氣憤,就像看到當年他搗亂我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