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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問:“道長此話,不知有何深意?”
司馬承禎臉上泛起居高臨下的冷笑:“大教長以楊相國為靠山,聯絡釋門欲對付道門的想法實為不智。一旦靠山失勢,只怕在長安再站不住腳。當初釋門與道門長安論戰,結果大敗虧輸,被聖上逐出長安,難道上師覺得摩門能勝過當年的釋門?”
佛多誕臉上陰晴不定,冷冷問:“摩門無意與道門爭鋒,不知道長何出此言?”司馬承禎哈哈一笑,傲然道:“你有無爭鋒之心貧道不管,我只要你肯與釋門劃清界限,我保你在長安平安無事,不然釋門在長安的遭遇就是你們的下場。沒有楊相國的支援,你摩門在長安就屁也不是!”
佛多誕眼中閃過一絲隱怒,面上卻依然不動聲色道:“本師會鄭重考慮道長的建議。”說著緩緩端起身前的茶杯,那是唐人送客的禮儀,他也入鄉隨俗學了個似模似樣。
“你最好認真考慮。”司馬承禎說完,帶著冷笑揚長而去。佛多誕對著虛空靜坐半晌,突然輕聲道:“來人,筆墨伺候!”一摩門弟子應聲送來筆墨,佛多誕略一沉吟,便奮筆疾書,片刻後一封長信便成。他仔細將信函裝入信封,然後對著門外一聲輕呼:“來人,讓大般來見我。”
相國府書房中,楊國忠捧著佛多誕的信看了又看,臉上神色一變再變。讀完信他仰頭冥想良久,突然問:“潼關除了高仙芝與封常清,還有誰主事?”一旁伺候的邱厚禮忙道:“是皇上新寵信的內侍邊令誠,他為高仙芝部的監軍。”
楊國忠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原來是他,那這事就好辦了。”說著他來到書案前,提筆匆匆寫下了一封書信,交給邱厚禮道,“你連夜趕去潼關秘見邊公公,將這封信交給他,他看完後自然知道該如何做。”
邱厚禮忙領令而去,第二天一早,楊國忠的信便出現在了潼關監軍邊令誠手中。看完來自相爺的親筆密函,他不動聲色地將信函湊到油燈上燒燬,然後對等著覆命的邱厚禮淡淡道:“請先生回覆相爺,就說奴才知道該怎麼做了,請相爺放心。”
邊令誠為監軍,其職責便是替皇上監督前線的將領,並可隨時向皇上呈報。所以三天後他的奏摺便出現在了玄宗皇帝的面前,奏摺內容是關於封常清的連戰連敗以及高仙芝不戰而丟太原和洛陽,尤其是敗退潼關時的損兵折將和畏縮不戰,致使潼關以東所有州郡盡歸叛軍之手,不僅如此,還誣告高仙芝趁戰亂擄掠財寶,以飽私囊。這秘奏不僅誇大了前方敗績和曲解高仙芝戰略意圖,更對高仙芝進行了誣告。
玄宗遠離前線,不知前方軍情,全靠來自內侍監軍的密報。這奏摺令他既憤怒又擔心,高仙芝貪財在攻擊石國和突騎施時就有所表現,將拱衛長安的重任交到這個貪婪的將領手中,在玄宗皇帝看來已變得十分危險。不過在如何處置兩個敗軍之將上,他還有些猶豫,便開口徵求階前侍立的楊相國的意見。就見楊國忠毫不猶豫比了個“殺”的手勢,沉聲道:“在這國家危難之際,聖上必須德借兩顆敗將人頭來警醒全軍,令前方將士不敢再有絲毫畏敵怯戰的情緒。”
玄宗遲疑起來,皺眉問:“勝負未分便擅殺大將,會不會動搖軍心?再說殺了高仙芝與封常清,誰可頂替他們守衛潼關?”
“聖上多慮了!”楊國忠沉聲道,“殺兩個敗軍之將,可以令全軍將士警惕,以十二分的小心來應付叛軍的進攻。至於他們的接替者微臣已為聖上想好,就是如今賦閒在家的老將軍哥舒翰。”見玄宗還在猶豫,楊國忠鼓動道,“哥舒翰雖為突騎施人,卻與安祿山一向不睦,當年同朝為臣二人便勢同水火,同他鎮守潼關不用擔心他投向安祿山。除此之外哥舒翰在隴右鎮守多年,強大如沃羅西也不能越雷池半步,可見他的能力遠在高、封二人之上,用他接替兩個敗軍之將,再合適不過。”
玄宗年事已高,在決策大事上越來越沒主見,聽楊國忠如此說,便將徵詢的目光轉向了另一個心腹。就見高力士忙垂首道:“奴才覺得相爺說得句句在理,還請聖上決斷。”玄宗不再猶豫,無奈輕嘆道:“擬旨,讓邊令誠問罪高仙芝和封常清,再宣哥舒翰覲見。”
第二天夜裡,手執玄宗密旨的御前侍衛總管嚴祿,親率數十名侍衛連夜離開長安,趕往潼關秘見監軍邊令誠。就在他們離開長安時,一直在暗中監視著宮中動靜的任天翔,突然意識到他們的目的,不禁失聲輕呼:“不好!玄宗要臨陣換將,殺高仙芝與封常清!”
與任天翔一起尾隨監視嚴祿一行的任俠有些不解,問道:“公子怎麼會這樣想?”任天翔遙望嚴祿一行消失的方向,沉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