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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職責的不同。”見小薇有些似懂非懂,任天翔解釋道,“雖然墨子沒有在遺著中明確說明他創立墨家學說的本意,但我想一千多年前,墨子也與我有過同樣的苦惱。人是天性自由的高貴生靈,從來就不習慣像狗一樣的生活,但是這世界到處都是上下尊卑,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是用刀劍和鮮血維護的森嚴等級,大多數人不得不屈服於這種牢籠一般的秩序,或心甘情願或麻木不仁或全力維護這種狗一樣的生活。只有少數人以天性的自由反抗這種秩序,他們有的如陶淵明那樣逃入深山做隱士,有的則像安祿山那樣起兵造反,自己做人,讓其他人做狗。陳勝‘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的名句和楚霸王‘彼可取而代之’的豪言,不知激勵著多少如安祿山這樣的梟雄,以登上權力的巔峰作為人生最高理想。只有墨子一人,既沒有逃避,也沒有想要凌駕於天下人之上,他發出了自己最樸素的聲音——人不分幼長貴賤,皆天之臣也!在上天面前,天子與庶民並無尊卑幼賤,只是職責不同。他藐視一切尊卑等級,決心要將這種平等的理念傳遞給世人,所以他著書立說,並身體力行,以自己絕頂的智慧幫扶弱小,抗擊強權,他不光自己要做人,還要全天下的人都做人!”
任天翔眼裡閃爍著景仰的微光,仰天長嘆:“與墨子的追求比起來,無論是遁世的隱士,還是成就霸業的帝王,都不過是過眼雲煙,唯有墨子的追求和理想,千年來一直激勵著無數嚮往自由。追求平等的熱血男兒,他們不光自己要頂天立地地做人,而且還要讓天下所有人,都來做這種有自尊、有平等、有自由——大寫的人!”
小薇眼中有種異樣的光芒在流轉,遙望虛空喃喃道:“難怪杜大哥和任大哥他們,是如此的不同,讓人既敬佩又放心。他們雖然身著布衣草鞋,卻是最富有最高貴的勇士,在任何情況下都堅守著心底的信條。”
任天翔頷首道:“墨者不光有強烈的正義感,更有擔當道義的決心和勇氣。這個世界有人追求財富,有人追求權勢,有人追求名望,有人追求成仙得道,唯有墨者是在追求一種內心的強大和精神的完滿,他們自認是公正的最後守護者,也是這個世界的良知。唯有如此的擔當和榮耀,才能令他們捨生忘死,義貫雲天!”
小薇悠然神往,跟著又好奇問道:“慷慨赴義說起來簡單,卻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墨子是如何讓眾多弟子做到這點呢?”
任天翔沉吟道:“每一個人心中都有最基本的良知,那是人之本性,只是在塵世中被各種外在的力量壓抑或矇蔽。墨子所做的就是將人心底最本真的兩支和正義感激發出來,並從中遴選出正氣充沛的高潔之士,作為墨家弟子悉心培養。這種人具有人類最高貴的精神和節操,像太史公筆下的荊軻、豫讓、聶政等人,便是其中代表。墨子所做的便是將他們從碌碌大眾中發掘出來,將他們的義烈和忠勇,引導到墨者的理想上來,讓他們肩負起守護公正的重任,成為這天地的良心。”
小薇似有所悟,喃喃自語道:“難怪人們在最軟弱無助或遭受冤屈的時候,總是呼喚天地良心,原來他們是在呼喚公正的最後守護神——墨者。”任天翔微微頷首道:“我想也許在墨家學說流傳廣播的先秦時代,人們便是以天地良心來呼喚墨者。只是在危機面前,義烈忠勇的高潔之士,總是先於碌碌大眾而死,加上歷代朝廷的殘酷打壓,墨學漸漸式微,人們只記得‘天地良心’這個詞,卻已忘了它最初的來歷。”小薇突然有些擔憂起來,望著任天翔囁嚅道:“那……公子既為墨門鉅子,是否也誓要做這天地的良心?”任天翔一愣,突然不知該如何回答。默默良久,道:“雖然我很景仰墨者的義烈和忠勇,但我自己……恐怕很難做到。”小薇暗自鬆了口氣,笑道:“是啊,做天地的良心,這個擔子實在太重,非大智大勇大仁大善者不能做。公子最多隻有點小聰明,還是做個平常人為好。”小薇這貌似平常的一句話,卻令任天翔心中微微一蕩,突然泛起一絲從未有過的暖意。他輕輕握住小薇的手,柔聲道:“我會努力做一個平常人,只要你高興。”小薇臉上突然有些羞澀,嗔道:“你要做什麼人跟我有什麼關係?為什麼要我高興?”任天翔望著她沒有回答,他知道有些問題已不需要回答。一陣突兀而來的馬蹄聲,將任天翔的目光從小薇臉上拉了回來。轉頭望去,就見前方十餘名彪悍的騎手正風馳電掣而來,領頭的是個年近六旬的魁梧老將,古銅色的國字臉上鑲嵌著一雙睿智深邃的丹鳳眼,頜下半尺長的髯須已染上邊關蒼茫的風霜,看起來煞是威武。肩上披著的玄色大氅在風中獵獵飛揚,使他的威武中又多了積分瀟灑飄逸。十餘名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