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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食之時,她殷勤佈菜,溫柔可人一如往日,然而,他心底卻是微微冷笑。

“江郎,我…我從一開始,就知道你為何而來。”陡然間,聽到小妗微笑著,說了這樣一句奇怪的話。他只是微微一怔,便隨口如一貫的調笑:“我自然是為了與你相遇而來。”

“是麼?”她驀地笑了,笑容中卻有些幽怨,在紅燭的映照下如同泫然欲泣,“可是,我們的時間用盡了呢……”

他又是一怔,不安的感覺愈發的重了,不等他開口問什麼,已看見她拿了那一筒酒過來,傾了半盞奉上,微啟朱唇,柔聲道:”江郎,在我告訴你一個好訊息前,請飲了這一杯罷。”

看著她遞上來的酒,青衣男子的唇邊,忽然又露出了讓無數少女顛倒的笑容來,他低下頭注視著她,也是柔聲的問:”小妗……這酒裡面,是下了降頭呢、還是蠱?”

“啪”。不出他所料,她的手猛的一震,酒杯在地上摔得粉碎。

“江郎!”她猛然抬頭,看著他,眼睛裡卻已經盈滿了淚水,”江郎!”

燭靜靜地燃燒,居然有淡淡的香味。他看著她的眼睛,看著她清澈眼睛中難以掩飾的傷痛和無奈,本來的三分氣憤也消失無蹤了。長長嘆息了一聲,他起身,拂了拂衣襟:“小妗,這一段情緣,本是你情我願——如今弄到這種地步,還有什麼意思?即使用藥留住了我,守著這樣的‘江郎’,你難道會快樂麼?”

“江郎……你、你難道認為我會……”看著他收起了琴,開始整理行囊,她的終於明白了什麼似的笑了起來,”罷了,罷了!”

“是啊……你想通了麼?小妗。”聽不出她笑聲中除了悲傷以外、還有更深的含義,他只是微笑著回頭,“該放手時需放手。這樣,起碼日後我們回想起彼此時,還會有笑容。”

“江郎,你是不是以前離開每一個女子時,都這麼說?”忽然,她的笑容收斂了,看著他,冷冷問,語聲居然有幾分尖刻和憤怒——他又暗自嘆了口氣,果然還是如此……那些女子,從來都只是這樣。豈不知,她們越逼著他,他便是越走的遠。

“小妗……”有些無可奈何地,他搖搖頭,撫摩了一下她漆黑如墨的長髮,“好合好散,何必?”

“可你說過,你永遠都愛我!”她驀的叫了起來,語中幾乎有哭音。

然而放下了手,他便不再看她,攜琴提劍,走下了竹樓。

“江郎,你便這樣走了麼?”驀然,聽到她在背後喚了一聲,”還未拿到你要的東西,你捨得走麼?”

他要的東西?……什麼東西?

有些疑惑的,他終於在竹樓上站定了腳步,回頭看著從門內搶身而出喚住他的紅衣女子。

驀然,他的手猛然震了一下,倒抽了一口氣——

拿在小妗指間的、淺碧色怒放的花朵!那是、那是……

躑躅花!

頸中的錦囊已經空了下去,她挽起竹簾站在門口,手指間夾著那一朵傳說中的奇花,看著他,眼中有諷刺般的笑意:“你來大青山蒼茫海、這樣處心積慮的接近我,難道不正是為了這個麼?”

看著她指間那一朵淺碧色的花,他一時間竟怔住了,不明白她為何如此說。

小妗越發悽然的笑了,右手撫摩著頸中的錦囊:“你知道我是苗人中司花的女子,才這般對我好——”

“胡說八道!”終於反應過來,他蹙眉拂袖,冷哼一聲,“如果要得到躑躅花,當時我殺了你、搶了去不就得了?幹嗎那麼費力?”

她嘆息了一聲,點點頭,看定他:“江郎…事已至此,不要再掩飾了,如何?”

她居然還是微微笑著,一隻手拿著那朵無數人夢寐以求的花,另一隻手撫摩著錦囊:“你也知道,躑躅花是多麼難養——其性極陰,非但花籽平日裡需要由韶齡女子貼肉放置,到了播種時節、更是十有九敗……你即使殺了我,奪了那花籽去,又有什麼用呢?你、你那般的聰明…如何肯做這樣的事情?”

說到後來,雖然在微笑,她眼睛裡已經泫然欲泣,手指用力抓著欄杆,指節都有些慘白。

他站在竹樓的梯子上,被她那一番話說得怔住,然而,心底裡卻釋然,接著有同樣的怒火升起——

“小妗,我雖然是浪蕩子,卻非那種騙子!”劍眉下,他的眼睛裡也有烈烈的火,第一次用如此嚴厲的語調和她說話,然而,想到自己終究還是負了她,最後只有嘆息,“小妗啊小妗……罷了罷了……也由你那般看我吧,想來,我們在彼此身上,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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