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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毫無畏懼,根本不當對方是君臨武林的聽雪樓主,只是教訓病人般斥責,“樓主目前必須立刻調息靜養,不可再勞心勞力——否則哪裡能活的下去!”

“調息靜養?”蕭憶情眼神一變,冷冷一笑,清秀的眉間殺氣聚集,“阿靖在他們手裡,讓我怎麼調息靜養!今晚我要去見迦若!你不給我藥是不是?——碧落!”

不再和固執的醫生浪費時間,聽雪樓主擊掌,喚入待命於外的大護法,隨手一指墨大夫,吩咐:“制住他,從他身上拿凝神丹給我。”

聲音未落,碧落的動作快如鬼魅,乾淨利落。

“樓主!——樓主!”毫無武功的大夫被制住,眼睜睜看著自己的病人將拿到手的丹藥合著殘茶一飲而盡,卻彷彿是自己喝下了鴆酒,墨大夫的臉色蒼白而激動,忽然間暴怒起來,“他孃的!你以為二十年來是你一個人在受苦麼?受老樓主所託、這麼多年我窮盡了心力,他孃的!早知道你自己不想活老子早就不管你了!……老子不管了!你去死吧!”

“我不是去死的……”喝下藥,閉目運氣調息,將藥力化開,聽得大夫這樣肆無忌憚的罵,聽雪樓主眉間反而泛起淡淡的孤狠,睜開眼睛,掃了一眼墨大夫,“我不會不求生先求死——可我必須死守住我在意的東西——我不想重蹈父親當年的覆轍。”

那樣冷醒而沉鬱的一眼掃過來,猶如冰雪,冷入骨髓,連罵得滔滔不絕的墨大夫都怔了怔,頓住了口。老樓主的事情,他也是略知一二的,忽然間,看著蕭憶情長大的墨大夫眼裡翻湧出了深重的感慨和悲涼,長長嘆息,說不出話來。

凝神丹顯然發揮出了效力,蕭憶情臉色迅速好轉,蒼白的頰上都泛起了奇異的血色,襯得他眼神亮如秋水。聽雪樓主站了起來,步履從容,氣定神閒,他開啟了門,看著天空,陡然喃喃說了一句:“又要下雨了麼?……變得那麼快。晚上要不要帶傘去呢?”

碧落眉峰一斂,脫口問:“樓主,晚上你真的要單身赴約、去靈鷲山頂見迦若?”

“哪能不去呢?”蕭憶情低眉淡淡一笑,搖頭,“事情已經逼到了這個地步,我也想和迦若好好再談最後一次——不然阿靖或許真的會死。”頓了頓,病弱的人扶著門扉看向轉瞬間已經陰雲密佈的天空,靜靜吩咐了最後一句:“碧落,替我看顧好這裡的弟子,還有紅塵。……明日日中我必定回來。”

然而,終歸還是頓了頓,聽雪樓主加了一句話,眉目沉鬱:“如若靖姑娘返回而我卻未歸,此後聽雪樓上下須聽她一人之令;如果…如果我和靖姑娘都未回——那麼,在帶人馬返回洛陽之前,這邊就由你全權定奪吧。”

――雨是忽然間下起來的——雖然陰雲已經在靈鷲山上空積聚了許久,隱隱有驚雷下擊,然而孤光心裡卻知道、真的要下雨只怕要到天黑才是時候。

可是,陡然間,雨就提前洶湧而下,白茫茫的氤氳在天地間。

“是迦若。”看著窗外的雨氣,青衣術士喃喃自語了一句,明白這是祭司召喚來的風雲,眸中不知是什麼樣的表情——羨慕,抑或嫉妒?然而孤光只是負手看著窗外,忽然間眼神一亮,伸手出窗外,一招,半空中有幾乎看不見的白光一掠而入,停在他手心。

仔細看了一下身邊是否有弟子跟從,拜月教的左護法攤開手心來,看見了裡面一隻小小的紙鶴——那片紙並不大,可紙鶴卻摺疊的很精緻,依稀還有香氣。在接觸到那個紙鶴時,青衣術士驀然一怔,憑著幻力遙感,眼前閃過一個藍衣少女的影子——哦,該是她…該是她折的紙鶴吧?

“保護燁火。蕭。”

只有短短五個字,卻是用黯淡的血色寫上去的。因為在雨中飛來,字跡已經洇了開來,雪白的紙上化開了淡淡的血色。

孤光微微一怔,有些不相信的看著上面聽雪樓主的手書——看樣子蕭憶情又是病的不輕。何況,今天晚上他還要來靈鷲山上赴迦若的約——可這當兒上、居然會託這樣一件小事給他?

舒靖容之事還沒有解決,如今迦若將她看守的更加緊了,不知道如何才能尋得機會——想到這裡,青衣術士眉間有煩亂的意味:該死的,機會倒罷了,最怕的是即使有了機會,那個奇怪的女子自己卻不肯逃走。

怎麼…怎麼會昨日她不逃下山,反而自投羅網的去了神廟呢?

這個舒靖容……這個號稱血魔之女、和蕭憶情齊名於中原武林的女子,她心裡到底有著什麼樣的想法,才會放棄脫身的契機,反而直衝到白衣祭司面前?

孤光皺眉想著,手指無意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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