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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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穎嘆口氣:“這不過是閒談談到這裡,什麼系同我本身都無關,我也不用瞭解你在外邊都做了些什麼,只希望你能回到人之初,性本善。實話對你講吧,不是顧及娘婆二家的所謂門閥和名望,我這15年空房怎麼住得下去?不管舊禮教有多大約束力,時代畢竟不同了,劃地牢妻是徒勞的……”她眼圈兒紅了。
蘇祝周又朝她說好話:“莫見氣,警覺是我們習慣。難得你有勸善之心,其實我也不惡,你儘管放心。”
兩人又談下去,主要是蘇祝周講,講他們家大小姐蘇祝娟的事。他講的是不是真話,她也無法查證,因為她對自己的這個男人,已經疏若路人。
蘇祝娟從讀高小起就長住南京舅家,只在假期回老家住一陣,同嫂子和小妹關係最好。她在上大學時不知怎麼成了“學運”骨幹,1936年冬她第七次被捕,被摧殘得很厲害,辦案人恰是蘇祝周和他的同行翁坦上校,還有個幫閒,冷欣。冷、翁二人全是江蘇幫骨幹,待到祝娟由社會力量營救出獄,蘇祝周同江蘇幫也成了仇家,什麼仇,他卻支支吾吾不肯對劉穎多說。
南京保衛戰期間,翁坦上校(翁胖子)是戰區政訓處副處長,給蘇祝周來過一封信,恰逢蘇祝周外出路得勝不識字,信讓劉穎看了。信裡說祝娟是留京援戰學生隊長,同國軍88師一位年青的少校營長戀上了,那營長生於民國三年,祖籍蘇北宿遷,在南京出世,是一位軍事幹才,名叫關天保。然而連翁胖子也不知青年營長關天保惹了哪路惡煞,上海撤退後被一夥便衣特務追捕多日,最後被逼得跳下長江,讓船工們救了送到學生隊,不知怎麼就同蘇大小姐戀上了。關營長投江前寫過一篇古體文絕命辭,題目叫《大江賦》內容是斥罵政府當局的,該文已在社會上流傳,影響很大。胖上校要求蘇祝周認可這門親,對姓關的用軟功,讓他重來一篇頌揚政府文章,挽回政府聲譽。辦好這件事,可是大有“彩頭”……
如今南京已然棄守,家裡聽到些傳言,祝娟跟天保又進了軍隊,現在不知到了何處……
談到這裡,蘇祝周央告劉穎:“你姑嫂倆感情好,祝娟那邊希望你多加勸導,不要記恨我。當時還在內戰,我是執行命令,學生領袖是當然鎮壓物件,我也沒辦法。其實我是掩護她的,是我親筆具結作保,證明她絕非共產黨,她才得以獲釋。”
劉穎苦笑一下:“祝娟是個通達事理的新女性,只要你真心抗日,她自會寬恕你的過去。”
蘇祝周應得很快:“我當然真心抗日。”
劉穎臉上又有了憂傷之色:“大妹的事以後再說,先說說我們之間的事吧。你究竟怎麼想的,請明白地說一句,不能老要我這樣守下去。你要是有姨太太,就大大方方的帶來。在這個男人主宰世界的社會里,我犯不著做妒婦;你如另有所愛,又不願再維繫這樁舊式婚姻,可以正式
離婚;要是你還想維持我們之間的關係,就要像個丈夫樣子,不能總是把我拋在一邊不管吶!”
蘇祝周哭喪著臉:“你說到哪裡去了?我今晚特意來同你敘離情的,你那些假設,根本都不存在。往日都是我不好。加以長年參加內亂,搞壞了神經,連常人生活都忘了,你,多包涵一些。”
劉穎嘆口氣:“既是這樣,我暫且相信你,還把你當作當年小丈夫,談談我們私生活吧。”
兩人不說了。劉穎期待地瞅著他,他卻悶頭抽菸,也不動,劉穎的臉色漸漸變冷了……
他們是自小訂的娃娃親,劉穎父樣和蘇恆昌是同科進士,後來做過知府,兩家算是門當戶對。兩人成婚於1922歲,照足歲說,男的15歲,女的13歲,其實就是兩個小孩在一起嘻嘻哈哈廝鬧了半個月,蘇祝周就去了警校。從那兩人就沒見過面,只有書信往來,近幾年通訊也沒有了。劉穎父親是革命黨人,死於討袁之役。婚後,劉穎回門一次,奔母喪一次,因族人爭產,回去打官司一次;關山萬里,又是內亂不止,她回一次雲南,來回費時都在兩年左右。蘇祝周曾回來過幾次,都因她赴滇而誤了見面機會,這次他回來近兩個月不到她這兒來,她也賭氣不到他那邊去。今晚是他預約敘離情的,她雖有怨氣,心裡喜歡還是主要的,夫妻久別嘛。此刻兒,這久別的夫又成了泥菩薩,劉穎不耐煩,因道:
“你一個軍官,在太太面前怎麼畏畏縮縮的?你要敘離情的,說話呀!”
“唔,唔……”蘇祝周仰臉哺一口酒氣。
“我來起個頭吧。”劉穎鋪開紙筆,“我寫首小詩,你和一首就有話講了。詩云:花落君家十五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