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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他們沒有錯,只是愛的太深。
多少好男兒,在人前是流血不流淚的大丈夫,而在背後卻是一個默默流淚的軀殼,誰能懂?
終於,單無言醉倒在青石上,撇開的衣襟裡露出古銅色的肌肉,寒風吹過,他一點都不冷,他連什麼是寒冷都已經忘了。
已經麻木。
宇文子喬的五根手指輕輕拂過七根琴絃,琴絃振動,不是因為他的手,而是因為他的淚。
他的淚落在琴絃上,發出一聲很清脆的音色。
宇文子喬從來就沒有絕望過,他甚至不知道絕望兩個字是什麼意思,但現在這世上對絕望理解最深的,就是宇文子喬!
他可以想象到單無言和留星雨一身紅衣,三拜禮成的婚姻。可以想象到單無言騎著高頭大馬,迎接坐在花轎裡的留星雨。
他也能想象到單無言穿上新郎裝時眼中的淚,留星雨坐上花轎前灑在轎門外的淚。
他又哭了,一滴一滴眼淚落在琴絃上,發出一陣陣苦澀又痛苦的音色。
這世上最悲慘的琴聲,嫋嫋的傳進項恆的耳朵裡。
他也在月亮下,他也在喝酒,他也在為朋友而感到痛苦。
他身後的憶柔聽到琴音眉頭就皺了起來:“恆,今晚的琴聲似乎很怪。”
項恆道:“是啊,因為這是他們一輩子裡最痛苦的一次。”
憶柔道:“他不是你的朋友嗎?”
“他們永遠都是我朋友。”
“既然是你朋友,你為什麼不去安慰安慰他們,陪陪他們?”
項恆喝了一大口竹葉青,緩緩道:“就因為他們是我朋友,所以我才不願去打擾他們,他們現在需要靜一靜。”
“哦?”
“你大概不會懂的,他們必須要找一個沒有人的地方,痛痛快快的哭一次。”
“為什麼?”
“一個七尺男兒,是不能在人前流淚的,有淚,也要在沒人的時候偷偷流。”
這豈非也是做男人最難的地方?
項恆道:“一個男人在失戀時想大醉一場的時候,就最好不要去打擾他。”
烈日當頭,唐門屋簷上的積雪已經化了許多,男人們心口上的雪呢?是不是也化開了?
這一天,是宇文子喬和單無言生命中最痛苦的一天。
唐婆婆已經派人向江湖中人發請帖,喜日定在二月初三。
今天只是定親的日子,在定親筵上,唐婆婆是近幾年來第一次笑的那麼開心,她終於為自己的孫女找到了歸宿,唐門也終於後繼有人。
客人們都笑臉相迎,一杯酒一杯酒的敬著唐婆婆,說一些恭維祝福的話。
單無言和留星雨做在唐婆婆的兩邊,兩人的臉色都很不好看,單無言甚至還要一杯一杯的喝著別人敬他的酒,一杯杯唐家釀造的高粱酒,流淌在他的嘴巴里,感覺比蛇膽還苦。
他喝下一杯杯酒,就好像喝下一種種人生的痛苦一樣。
而昔日裡那個風流瀟灑的宇文子喬,如今卻坐在最角落的位置,一個人喝著一個人的酒,沒人敬他,他也不敬別人。
他只是痴痴的望著留星雨,她用同情的表情回敬著。
京四爺就想開多了,既然娶不到留星雨,那有好酒喝也是一樣的,所以他看起來一點也不傷感,依然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蕭楚文也寂靜的獨自一杯一杯的喝,吃著小菜。
宇文濤和沈蒼也擺出機械式的笑容,一杯一杯的喝著。
李若雪就更不用說,她的靈魂彷彿已經去了另一個世界,活在這個世上的只是一具皮囊。
黑羽盟和唐門能聯合起來,流星七血刀本來應該要感到高興的,可是他們卻也有了一絲絲的惆悵。
參與到唐門招親的所有人,除了唐婆婆和京四爺外,彷彿所有人都帶著惆悵和痛苦,這究竟是為什麼?
這種大喜的日子裡,不開心的人永遠比開心的多,這也是人類的一種悲慘。
就在人們一杯一杯大口喝酒的時候,忽然所有人的表親都痙攣起來!
有人扶著牆嘔吐,卻什麼也吐不出,內力深厚些的雖然運力抵抗,但額頭上還是滲出了汗珠。
項恆忍著痛苦,扶住就快倒下的憶柔,勉強的說道:“憶柔。。。!”
就連常年煉製毒藥的唐婆婆,也捂著小腹,痙攣著。
京四爺猛然把手裡的酒杯打碎在地上,咬著牙惡毒的盯著唐婆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