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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大院子裡居然空無一人!
這是怎麼回事?
鐵飛鎮加緊腳步,才要跨進敞廳的石階,裡面忽而哄的一聲,有驚呼,有嘆息,像是發生了什麼重大的事情,使他更奇怪了,三腳兩步跨過了臺階,轉過屏風。
喝!黑壓壓的,一大堆的人,男女老少,團著靠邊的一張桌子,一層又一層,人人都伸長了脖子往裡看著,也有人在交頭竊竊私語,但是說話的聲音細如蠶啃桑葉,沒法兒聽清楚,而且他這位大總管的進來;也沒引起誰的注意,人們似乎都被那張桌子吸引了全部的心情。
鐵飛龍知道桌上一定在進行著一局豪賭,而且賭洋也一定大的空前而驚人,來往出入於王莊的人,雖然不是富甲天下的大財主,但也很少是沒見過世面的窮光蛋。
王莊的東西比別處便宜不錯,但也都是上好的,精細的,普通人化費不起的,一匹錦緞在別處賣二十塊大洋,在王莊只要十五塊,但是跟兩塊錢一匹,能撕十來件大褂兒的粗布比起來,還是少有人穿得起的。
上王莊來的人,不外乎兩個目的。一個是為財,王莊能叫人花錢,但也能叫人賺錢,而且是賺得大的錢,就是那間珠寶古玩鋪了,那兒賣出來的零星珠寶首飾只是做個樣子,熟客人、老主顧,還懂得在珠寶古玩店的後堂有一所庫房,那兒放著的才是他們所要的東西,也是可圖厚利的東西。
當然,他們還是得花錢買,但是轉手之後,多半可得一倍的利潤,這一類客人自然很有錢。
還有一類客人則是來花錢的,宜春院中有上百個姑娘,南國佳麗,北地胭脂固然齊全,妙的是居然還有黃髮碧眼的白俄妓女和身穿和服的東洋美人。
到過宜春院的老玩家宣稱此地風情,不遜京城的八大胡同,此外就是賭局,也足以吸引附近幾個縣城的殷實子弟。
這些人都不會是沒見過錢的,百來銀元大洋的賭注,堆在桌上一大疊,卻也沒嚇倒過誰,而三五塊小注子押上去也不見寒酸,一池水裡有魚也有蝦,王莊同樣地歡迎,可是能叫這麼多人都放棄了自己的賭注而作壁上觀,那必然是一場很精彩的大賭局。
不過,這個情形使得鐵飛龍很不高興,王莊的賭局一向根公平,根乾淨,各憑手氣,絕不玩假,但是那老郎中老千在這兒也甭想耍得開,王莊對付那種人別有一套。
有一次,一個大郎中來到王莊吊上了三個豪客,先輸了兩千大洋,最後一次他才大展手法,四個人打麻將,說好八圈就收,那個郎中清了六圈,第七圈上,他連和三付自摸雙辣,又連了九付滿莊,足足贏了十幾萬大洋,三個輸家都冒了汗,鐵飛龍知道了,一聲不響,只叫了三個人上去代三位輸家,郎中坐在西風位子上,前面平牌平過去,到了郎中當家,牌局仍然不出奇,那三個人不吃不碰,砌好牌後一切如舊,只是他們也不看牌,摸什麼張子出什麼張子,目的很簡單、讓莊家連下去。
牌面上是以籌碼計數的,鐵飛龍在第五莊時,叫人送來了三百付籌碼,每個人身後堆了一百付,那就表示這一局牌將毫無限制地延長下去。
到了第九牌時,那個郎中自己認了輸,推牌起身,說是要去方便一下,也沒人攔他,可是這個郎中出了門就收拾行李離開了王莊,走出王莊時,鐵飛龍叫人送了兩千大洋過去!他感激涕零地走了。
在賭局進行時,宜春院毫無異狀,這證明在宜春院巡場的人是多麼沉得住氣,可是現在,鐵飛龍卻發現七八個巡場的弟兄也都擠在桌子邊上,聚精會神地看著,這叫他如何不氣呢?
鐵飛龍冷冷地過去,拍了拍那個郝長腿的肩膀,他是巡場的領班,可是郝長腿卻連頭都不回,而且還以不耐煩的語氣輕哼道:“別攪和,老實點看著。”
鐵飛龍更火了,可是他卻沉住了氣。“對不起,郝爺,您的長腿,往後站站,讓我也看看,您擋住了我看不見!”
郝長腿火得想揍人,回頭就是一瞪眼:“媽的!你不會叫你老孃多喂點草料也長高一點,我讓你誰讓我?”
突然看見是鐵飛龍,他的臉色才變了,連忙挪開了身於,低下了頭去:“對……對不起,鐵爺!我不知道是您!”
“現在知道是我了,你又怎麼個打算呢?”
郝長腿這才知道事情不對了,不但臉色發了白,而且兩條腿也開始抖了起來,剛才那番話雖是衝口而出,但是他也不是胡亂不長眼睛亂罵人的,主要的固然是被人打斷了他的高興但,也由於那個人拍了他的肩膀,在王莊的規矩極嚴,上下尊卑之間分得很清楚,絕沒有輕苟言笑的事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