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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物零碎,瞧著便似要搬家的樣子。被罵的是個十一二歲的小丫頭,腳前地上一堆被打碎了的茶壺瓷片。
淡梅朝老太太問安,她卻充耳未聞,還只顧罵著那小丫頭道:“你個瘦胳膊細腿的瞧著就是軟腳蝦,連個茶壺都拿不牢,我家再多的碗盞也經不起你今兒摔一個,明兒再摔一個。我這裡算是不敢要你了,這宅子裡和你一般瘦骨伶仃的人多了去了,你隨意撿個地去好了。”
她雖罵著,那小丫頭瞧著竟也不是很害怕的樣子,只是不住縮著頭偷眼看向邊上的喜慶。喜慶待老太太罵完了,扶她按在了張椅上,這才笑嘻嘻道:“老夫人就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不就個用了七八年的大肚茶壺麼,碎了就碎了,歲歲平安麼。大人最是孝順,老夫人要金山銀山的都捧了到跟前,傳出去說他家的娘不過被小丫頭摔了個茶壺就肉痛,不定被人揹後怎麼笑話呢。”
喜慶一邊說著,一邊朝那小丫頭丟了個眼色,那丫頭吐了吐舌頭,俯下身去撿了碎瓷片,低頭一溜煙地去了。
喜慶早看見淡梅了,見老太太坐那不再吭聲了,自己便過來朝她問了個安。她是背對老太太的,問完安後朝淡梅微微擠了下眼睛,湊到跟前用極輕的聲音說了個“放心”,便又退到了一邊。淡梅一怔,老太太已是乾巴巴地開口自言自語道:“我前頭去了的那個兒媳婦,對老婆子我最是孝順,日夜伺候著。只可憐她命短,剛生了個姐兒就去了,也是老婆子我沒福氣享兒媳婦的福。巴巴地等了這許多年,好容易盼到又來了新兒媳,也不知道這回這個還有沒有前頭那個那般對老婆子我孝順。”
淡梅站著,聽老太太這一番沒頭沒腦的話出來,一時還有些不明所以,便也沒吭聲,只是留神聽著。果然那話剛說完,便見她抬眼瞅著自己又道:“兒媳婦,這裡老婆子我住得氣悶,明日一早就要回北郊園子裡去了。你跟我一道過去,也好讓老婆子我享享兒媳婦孝敬的福。”
淡梅來時的路上,千想萬想也沒想到老太太把自己叫來,打的竟是這樣的主意。大約人人都以為她若是曉得了必定是萬分不情願的,所以方才那喜慶才朝她做那般眼色,又叫她放心,哪裡曉得她自己倒並未這般看待,正要應了下來,突又覺著有些不妥。正躊躇著,身後已是響起了個聲音道:“此事不當。兒子還請母親再斟酌下。”
淡梅回頭望去,不是那徐進嶸是誰?瞧他仍是方才的行頭,竟似是匆忙得了訊息才趕了過來似的。
屋子裡一干丫頭婆子們見他突然出現,急忙都過去行禮問安,被他一概打發出去了。喜慶經過淡梅的面前,朝她微微笑了下。淡梅這才恍然,想來她方才叫自己放心,竟似是知道徐進嶸會過來阻攔。莫非竟是她偷偷叫人過去報信的?
老太太見兒子過來,第一句話就是阻攔了自己的意思,一張臉一下拉得老長,氣哼哼道:“你個混小子,仗著自己翅膀硬了,越發不把我這個老孃放眼裡了。你道她是相府裡出來的千金,服侍不得我這個鄉下土婆子麼?老婆子我再千年老妖,也不會把你這嬌滴滴的媳婦一口吞進肚的。不過是叫她陪我老婆子兩日,你就放不下心要忤逆我來著?好,好,我算是曉得兒大不由娘了,可憐我從前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你扒拉大,如今你眼裡只有新娶的媳婦,竟是沒半分我這個老孃了!你既是這般不待見,我也不住你那甚麼破園子了,這就收拾東西回青門老家,省得礙了你眼招人煩!”一邊說著,一邊已是直起脖子喊著外面的喜慶進來收拾東西要走了。
淡梅把頭垂得低低的,面上繃得緊緊地,隻眼角餘光卻瞧見徐進嶸被他娘罵得張不了口,心裡大是痛快,巴不得她多罵幾聲。
徐進嶸見自己老孃已經站了起來作勢要往外走,雖曉得她不過裝模作樣,只也一個箭步過去拉住跪了下來道:“娘請稍安勿躁。並非兒子捨不得媳婦,只是她剛入我家才兩天,若是就跟著娘到外宅裡住去,傳了出去只怕外人會有微詞。娘要兒媳婦的孝順那是天經地義,何不再在此與兒子同住?這樣我兩個早晚伺候著娘起居也方便,這才是兩全其美。待再過些時日,娘若當真覺得不慣,那時再讓她跟你過去,道理上也才說得通。”
他這一番話自是在理,只是老太太前思後想地既已打定了主意,非要把這白虎克夫的兒媳婦給弄離開了自己兒子身邊才放心,好容易熬到了她從孃家回門回來了,哪裡還聽得進去,撇開了自家兒子扯住她衣袖的手,怒道:“今日你不讓她跟著去園子裡伺候我,我立馬就回青門老家,死那裡了也不用你這娶了媳婦忘了孃的不孝子來看我!”
徐進嶸尚在猶疑間,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