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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回:左羊之交尚餘憾,吾輩所鍾已無遺(全文完)
黃芩微帶挑釁地笑了笑道:“想看我喝一壺?門兒都沒有。還是你自己先喝了這一壺吧。”說完,他提起桌上的壺,將韓若壁面前的盞倒滿了。
接著,他感覺有些詫異地瞧了瞧倒入盞裡的湯汁,又輕輕地晃了晃壺,彷彿剛注意到什麼一樣說道:“這裡面是茶?”
韓若壁嘴角一斜,拿眼角瞟著黃芩道:“再有一日就快到高郵了吧,我知道黃大捕頭的毛病在自家的地面上要保持清醒的頭腦,所以,酒是一定不肯多喝的,如此,我怎敢要酒?還是喝茶吧,茶是好東西,越喝越清醒。”
原來,他還記著黃芩的習慣。
黃芩心下一陣慰然,低頭暗想:原來我的好多事,他都記著。
抬起頭,他面上蕩起一片溫柔,道:“其實,我雖然不喝,你還是可以喝的。”
“兩人對酌山花開,一杯一杯復一杯。一個人喝酒能有什麼意思?”韓若壁擺出十分大度的德行,道:“再說,我這邊喝著,你那邊瞅著,還不得眼饞死呀?”
‘嘻嘻’一笑,他伸出手,越過桌子就要去摸黃芩的臉,面上一副不正經的樣子,道:“我怎麼捨得讓這張臉的主人眼饞?”
黃芩側身避過,面頰微微泛紅,道:“沒喝酒已是這般狂放,喝了酒還得了,幸好桌上沒酒。”
見一把沒摸到,韓若壁有些不甘,噘起嘴道:“連我自己都覺得我處處為你著想,時時把你放在心上,對你真是好啊。說真的,我從沒對別人這麼上心過。”
說完,他一塊接一塊地挾起大肉往嘴裡送,賭氣似地長嚼猛咽起來。
這一氣十幾塊大肉吃下來,盤裡就沒剩幾塊了,全都被他包圓了。
等了一會兒,見他仍是吃個沒夠,黃芩把茶盞又往他面前推了推,道:“別噎著,喝口茶潤一潤吧。”
感覺口中油膩不已,韓若壁就勢端起盞來喝了好幾口,舒暢地抹了把嘴,道:“都說大塊吃肉大碗喝酒來得爽,其實,大塊吃肉大口喝茶也不錯。”
見嘴角的油漬被他擦到了腮幫子上,與平日裡扮出的斯文模樣完全不搭調兒,黃芩忍不住笑了起來。
吃喝過後,二人離開鎮子,繼續往高郵而去。
行至鎮子外的一片樹林時,韓若壁開始嚷嚷著口渴。可是,由於疏忽大意,方才在飯館時,二人都忘了往水袋裡加水,現時水袋裡已是空空如也。
就在韓若壁琢磨著是忍一陣子再說,還是調回頭去鎮上加水時,就見前面不遠處的一座頗為高大的、長滿了毛竹的土坡下,彎彎曲曲地橫著一條潺潺流動的小溪。
韓若壁心下一喜,忙縱馬搶先往土坡下去了。
到了近前,匆忙找地方拴下馬,他來到小溪邊,見溪水澄瑩透明幾可見底,想必清冽甘甜,口感不錯,於是蹲□,取出水袋摁到溪水裡,把水袋灌了個肚兒圓。
遇溪取水這種事,對於跑江湖的人是再尋常不過的了。
站起身,韓若壁把水袋口湊至嘴邊,就打算一仰脖子喝個暢快。可是,只聽得“啪!”的一聲疾響,水沒喝到嘴,水袋反而高高地飛了起來,穿越過太陽在韓若壁的眼裡形成的炫光,劃過一個弧線,像一隻死鳥一樣跌落在不遠處的地上。躺在地上的水袋破了,汩汩地把肚裡的水全吐了出來,流淌一地。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韓若壁有些莫名奇妙,愕然轉頭,只見黃芩正立於一旁,瞪大著雙眼,額角青筋突兀,臉上蒼白得沒有一點兒血色,嘴唇就像發白的瓷花瓶邊兒一樣張開著。他的手裡握著那根被他稱為‘是非尺’的鐵尺。
正是這根鐵尺挑飛了韓若壁的水袋。
“怎麼啦?”韓若壁疑道。
黃芩顫抖著嘴唇,呼吸急促地低喘道:“。。。。。。不能喝!那水。。。。。。不能喝。。。。。。“
韓若壁下意識地驚道:“不能喝?莫非有人在水裡下毒?為何下毒?”
黃芩沒有回答,只是完全一動不動地待著,一如方才般瞪大著眼睛,像個被驚嚇壞了的孩子。
直勾勾的眸子,彷彿岸邊牂柯上緊緊繫住的、連線上某條在湍急的水流中掙扎著的小船的纜繩一般,拉得那麼緊、繃得那麼直,委實怪異極了。
表面上看,那雙眸子瞧著的是韓若壁,可韓若壁卻覺得它們彷彿在瞧著另一個世界的另一個韓若壁。
面對那樣的眼神,韓若壁的心頭猛地一顫,口中試探道:“黃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