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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芩聳了聳肩,搖了搖頭,不想理會他。
韓若壁搖頭嘆息,繼續道:“不管怎樣,巴掌不打笑面人,我初來乍到,不過是想請捕快大人喝頓酒,做做人情罷了。捕快大人何苦距人於千里之外?”
怎能瞧不出他的意思,黃芩道:“只怕請人喝酒是假,探聽訊息是真吧。”
韓若壁長嘆一聲,道:“君子眼中,天下滔滔皆是君子;小人目裡,世間無一而非小人。捕快大人多慮了。”
知道此人擅辯,自己和他糾纏無益,黃芩突然笑了,眼波盪漾不定,道:“但凡飲酒,不可盡歡。我適才已自飲過,現在孰不奉陪了。”說完,執了鐵尺,離酒店而去。
韓若壁挑著眉梢笑聲不絕,拱手送道:“捕快大人好走。”之後,他四平八穩坐回座位,呼喝道:“店家,收拾桌子。”
小二應了他的喚,連忙上前收拾黃芩剛才吃食的碗、盞等。
韓若壁又吩咐道:“什麼清渾白酒,都不揀選,只管來幾壺,卻要夠勁道。其他下酒肉菜不挑剔,你看著上些吧。”
周圍幾個一直在偷偷關注的食客聽言,都不免在心中嘀咕:這等俊美文氣的青年秀才,居然也是好酒的狂人,真正是人不可貌相啊。
小二一邊稱喏,一邊轉身待去準備酒食。韓若壁又叫住他,道:“適才那個捕快,是什麼人物?”
小二回道:“他是我們高郵州的總捕頭,姓黃名芩。”
韓若壁問道:“勤?‘勤快’的‘勤’,還是‘晴天’的‘晴’?”
小二搖了搖頭。
韓若壁又問道:“那是‘琴棋書畫’的‘琴’?”
小二還是搖了搖頭,走回桌邊,伸手沾了殘酒,在桌上一邊寫著筆劃,一邊道:“就是草字頭,下面一個‘今’。”
韓若壁輕笑一聲,道:“好好的一個人,怎生起了個苦口的藥名?難怪兇巴巴一張臉,少有個笑模樣。”
小二聽言,心中不爽,多回了句嘴,道:“他可是我們高郵的福星,客官切莫取笑於他。”
韓若壁微露詫異之色,道:“瞧不出這捕頭還挺得人心的嘛。”
等酒菜上齊,他便大快朵頤起來。
捻指間,光陰如流,不覺十日已過。這日清晨,落了一夜的如膏春雨仍不見停歇,拉拉雜雜地繼續澆灌天地。黃芩撐著把油紙傘,來到了太平莊的林家門前。
眼前的林家,大門緊閉,寂靜無聲。除了雨絲輕觸手中油紙傘面的聲音,黃芩覺不出半點人氣。
難道林有貴真肯舉家搬遷?
他邁上臺階,待要舉手扣門,卻聞到了一絲熟悉的味道。
那味道極淡,淡得幾乎要融化在空氣中,卻令黃芩放下了手,緊皺起眉。
是血的腥味!
黃芩左手用力推了推門,門紋絲不動,可見是從裡面鎖上了。他側身,沿著高聳的院牆,行了一圈,在一棵臨牆而立的槐樹下立定,收了右手紙傘,縛與身後,又翻身躍上了一根粗大的槐枝,藉著那處立足點,再一個鷂子翻身,攀上了高牆。
低身俯在牆頭,他聚起目力向裡張望。
不望則已,一望驚心。
透過如霧雨簾,只見前院內,離大門僅有丈餘處的青石路上,直挺挺匍匐著個人形。人形身下已積了大片暗紅,正混著雨水,流向低凹之處。黃芩翻身落入院內,直向那人形而去。到了近前,瞧得更真切了,那人已死了多時,身體僵硬,右手上還緊握著一把刀身狹長的龍紋腰刀。黃芩見刀上並無血痕,心疑不知是被雨水沖刷乾淨了,還是雖然□,卻未及傷人。
眼前這樣的情景並不能令他有絲毫的驚慌,他只嘆了一聲,心道:果然,玩刀之人難免要死在刀下。
他小心翼翼地將屍體翻了個個兒,令其臉部朝上。
不出所料,死者正是林有貴。
此時的林有貴全身溼透,衣衫的前襟浸著血水,呆滯的臉上瞪著一雙魚眼,象是還無法相信自己已死一般,不能瞑目。
黃芩大致一瞧,便推斷出林有貴的死因是喉間的那處傷口。他蹲□子,只見傷處已不再流血,因為被水浸泡了有一陣,所以發灰泛白、清涼乾淨,倒是方便展露出它的原貌了。
傷口長寸許,寬幾毫,位置、深度均剛好切斷頸項處的要害血管。黃芩不禁讚道:“好刀法。”轉頭,他又瞧了眼屍體手中的龍紋腰刀,搖頭輕嘆道:“想來,你的刀是沒能快過別人的刀了。”
不過,林有貴是聽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