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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拳師濃眉一挑,正待破口大罵,黃芩猛然一個頭槌,正頂在方拳師的額頭上,發出“砰”的一聲悶響。
旋即,他鬆開了鐵鏈,只見方拳師滿臉憋得紫紅,猶如吃醉了酒一般搖搖晃晃,口中哼哼唧唧,唸唸有詞,卻沒有人聽得懂他在說些什麼。晃了幾晃之後,他便摔倒在桌下,口吐白沫,昏迷過去,人事不知了。
只一個照面,江湖中大名鼎鼎的‘毒手尊拳’,就被這個名不見經傳的高郵州捕快放到了,而且,在這番較量中,別說是桌椅,就連碗、碟也沒打碎半個。
觀戰的一干人等中,有些人目瞪口呆不知所措,更些有人不露聲色心下暗驚。 。
從頭到尾韓若壁都手託茶碗,冷眼旁觀,卻是依然瞧不出黃芩的任何武功路數。比鬥中,黃芩似乎只以一些最基本的格鬥招式、技巧便擺平了對手,就如同上次在分金寨內與水賊動手一樣,沒有顯露出任何特別的招式技藝,神功絕學,可以讓人尋覓其出身來歷,但他舉手投足之間分明又極具威力,若非親眼所見,實在令人難以想象。這一切令韓若壁心頭的疑雲又加重了幾分。
驚愕過後,宋秀才、狄員外一起上前扶起方拳師。宋秀才伸手探查,見他鼻息正常,想是僅被黃芩的那記頭槌撞暈了,並無大礙。他轉頭向黃芩道:“多謝手下留情。”說罷,和狄員外一起將昏倒之人架回了座位上。
接下來,黃芩來到雙絕道人面前。
意識到自己先前曾對他出言不遜,刀絕暗暗心驚,卻也不能不顧著面子,當場服軟,是以“呼”地站起身,硬充好漢道:“你待怎樣?!”他身形極高大,即使說話的底氣有些不足,也不易為人察覺,依舊顯得氣勢逼人。
黃芩道:“你和他是真道士?”
刀絕道:“真道士怎樣?假道士又怎樣?你身為捕快,自該去抓賊防盜,管道爺們作甚!”
黃芩冷笑道:“真道士就該有渡碟傍身。。。。。。假道士的話,依著大明律令,我自可抓你二人回去受審!”
刀絕一聽,愣住了。
劍絕較刀絕精明些,哈哈笑道:“捕頭大人言重了。我這師弟為人魯莽,得罪之處還請捕頭大人多多包涵。”
未等黃芩反應,黃泉無常已上前,道:“江湖上的朋友拳頭大,脾氣暴也是必然,捕頭大人不要見怪。剛才大人不是有話要說嘛,不如就此講來,我等也好洗耳恭聽。”
黃芩仔仔細細打量了他一番後,淡淡一笑道:“各位需記著,民心似鐵,官法如爐,無論多厲害的江洋大盜、豪霸強梁都不可與官府鬥。我知道今日想要攆你們離開此地,未免強人所難,不過來的都為求財,就該以和為貴。州里的百姓,沒有誰家值得你們費心,如果有哪個實在不揍人手發癢,不淫人不得睡。。。。。。”
他停了一下,銳利的目光,掃過整間棚子以及所有人,道:“休怪我尺下無情!”
聽他這話,眾人雖心中生厭,精神都是一緊,只有江紫臺瞧著黃芩的眼神中竟似有了幾份讚許和欽佩之情。
這時,老胡大著膽子從灶爐後探出頭來,道:“各位爺們,黃捕頭說的不錯,你們都是了不起的角色,我們小老百姓除了生計的小錢,的確是一無所有的。”
黃芩又道:“如果想要闖江湖,爭名氣,那樊良湖裡有的是水賊,隨便你們招惹,但州里落了戶籍的良民,你們是一個都碰不得、惹不得!”
宋秀才道:“來此,為的就是寧王的花紅,捕頭大人說的那些我原也沒想做。”
黃芩搖頭道:“你不做不代表別人不會做,所以該說的,我一定要先說明。”
狄員外嘿嘿笑道:“捕頭大人交代的,我們都記下就是,也好讓捕頭大人放心回去交差。”同時,他心道:這小捕快到底年紀輕,雖然功夫不錯,為人卻還嫩了點兒。人嘴兩張皮,嘴上說的豈能為憑?任你說破天去,我們也可全應下來,就當敷衍一下。等入了高郵,誰想幹什麼還幹什麼,你又憑什麼,到哪裡去緝拿我們?。。。。。。
未等他想完,黃芩忽道:“我剛才說的,你們自有人當作兒戲,只管聽,不管信。還好我有一樣本事可保證,今日在座的十一人中,無論哪個在高郵犯了事兒,我都可以下海捕公文,準確無誤地緝拿此人,任他跑到天涯海角,也叫他不得安生。”
他此言一出,這些江湖人才真正緊張起來。
☆、第10回:嘆鬼手無鹽鬥技驚四座,贊強人撫案落手高一著
黃泉無常“哦”了一聲,冷冷地瞅向黃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