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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奇妙的感覺,竟自己報出真名道:“我是楊天儀。”
對方眨眨眼睛望他,也開口道:“我是玉冥。”
徐道子見到這個年輕人,心裡竟有些親切之感,雖然他報出名字的時候,那微微仰著臉的樣子帶著不易察覺得到的倨傲和貴氣,自己卻不以為意。年輕人總覺得自己天下無敵,這不是什麼壞事,如果太老氣橫秋——就像五郎——那還有什麼人生樂趣可言?很多事情看透了看乏了,留給自己的只是一顆千瘡百孔的心,又有誰會去憐惜你呢。
看了屋裡那場凌亂不堪的戲碼,徐道子蹙著眉毛心裡有些不快,他雖然並不是很明白內情,但是,女人們如此大動干戈的架勢,很顯然都是為了討得五郎的注意力和打壓對自己有威脅的物件。
他不快的,並不是她們的惡形惡狀,不如說,知道自己想要什麼,然後去爭取,就算姿態再怎麼難看的女人們,也有值得他學習的地方。他只是一時間,感到一股難以抑制的心冷。
她們在邁向一個冰冷無情的結局,或者她們知道,或者她們不知道。徐道子覺得自己實在是好笑,先前不也清楚地知道,身為王爺,又不像他一般是個清靜無為的出家人,女眷自然是不會少的。那麼,為什麼一直到了今天,自己才會如此露骨地感覺到那種不快到了極點的寒意?
不願在外人面前露出難看的臉色,徐道子有些失神,只朝他點點頭,便要離開。
腳步剛邁出一步,徐道子自己卻停了下來。
等等,他……姓楊?
他迴轉身體,嘴唇動了動,終於道:“你……姓楊?你是寧王什麼人?”
楊天儀也從對方的名字中嗅到了一股不尋常的味道。他表情冷下來,定定望著徐道子,“玉冥,玉冥……你是玉公子?”
想起妹妹曾經形容過的“毫無姿色可言的病秧子”,楊天儀不禁想道,女人的嫉妒心果然會矇蔽雙眼。眼前的少年骨秀神清,相貌雖及不上瓔珞的美麗,但是那股空谷幽蘭一樣皎潔清朗的氣質,實在叫人望而心動。尤其是那細緻光潔得像是玉石一樣的肌膚在雪色下竟似乎發著微光,還有那冥黑中透出淺淺蒼藍的眼珠子,楊天儀就從未見過有人生的比他更好看。光以這兩樣而論,以美少年來形容都不為過。
他這卻也是錯怪了瓔珞。徐道子這些日子以來,相貌一直在潛移默化地蛻變著,剛入府之時容貌平平的少年,如今卻也稱得上是清俊過人,這都是由於他處於天狐族的成長期所致。然而他深居曦園,極少出去見人。周圍那些伺候他的下人即使留意到了也不會拿這個當話題,而楊軒心思深沉,倒也難說他是天天看,看慣了因此不覺得突兀奇怪呢,還是有所覺察,卻並不討論這個。
楊天儀想起妹妹受的苦楚,不禁有些生氣,他原本就一心覺得少年仗了楊軒的恩寵,故作病弱之態,從中作梗讓瓔珞必須落掉胎兒。不然,誰好端端的,知道自己的女人有了身孕,還在子嗣稀少至極的情況下,強迫女子將孩子落掉?
有了這樣先入為主的念頭,他一下子就對自己先前那陣短暫的驚豔覺得不齒起來。
本性是那樣的傢伙,氣質和表相看起來卻生似一個潔白無瑕的雪人兒,楊天儀一時間心裡極其不忿。繼而又想到這傢伙還真的可能是自己的異母弟弟,更是覺得莫名地不快,聽他問自己是什麼人,有心想要給他一個下馬威,便冷聲道:“我是寧王世子楊天儀。大膽刁民,還不給本世子跪下?”
這話一出口,楊天儀自己都有些意外。他本不是這樣見風起浪的刁鑽人物,怎麼對著這傢伙,一想到他以男子之軀以色侍人,心裡就一陣陣地冒著火氣?
偏偏他遇到的徐道子還真是個將權貴視為糞土的傢伙,如果不是對寧王有事相求,怎麼會去管他姓楊還是姓朱,名字叫做羊頭還是叫做豬腦。
懶得和他計較,徐道子回身就打算離開,蘭蘇看樣子應該無恙,他也沒必要再呆在這裡。這個小世子看來不好打商量,無妨,他另找時間換個人好了,只要得見寧王,之後的事情他自己搞定。
一回身,他心裡忽然生出莫名警覺,還沒把整個身體轉過去,便又緊接著朝楊天儀的方向倒退了三步,定定神望過去,卻是一個巧笑嫣然的人兒,倚在樹下含笑望著他。
他一時間竟有些許混亂:這個人……是男是女?
大冷的天,對方一件春日踏青一樣的寬大罩衫,上面以銀線繡了細緻的雲紋,這麼清雅秀致的花樣,那人穿起來卻無端端給人一種顯得豔媚入骨的感覺。隨意披散的長髮,小小的漂亮得簡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