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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的……他徐衍向來除了天地和師父,還沒拜過什麼人,這皇帝小子,面子忒大了。
貼著地面過了好一陣,還是沒聽見“平身”兩字,徐道子對著地面皺起臉孔,還沒等他開始腹誹,便感到脊背再次傳來一陣熟悉的戰慄感。
他立刻屏息靜氣,端端正正趴好,終於,耳邊傳來懶洋洋的一聲:“起來吧。”
徐道子頓了頓,“謝二公子。”
抬起頭來,一張和楊軒有七成相似的面孔映入眼簾。
五官與五郎十分相似,但是面板略顯麥色,眉毛比五郎略深,眼窩不像他那樣凹陷深邃,下巴顯得更加方正堅毅,炯炯有神的雙眼,神采收斂的時候,倒也只是個平常的英俊男子。
在壓力的逼迫下,徐道子渾身經脈內由於懷孕變得更加孱弱的巫力自動運轉起來,視野登時扭曲起來,能看見一些俗世中人看不見的東西。
目注之下,眼前這位現在高踞離朝至尊寶座的離允帝,滿打滿算到今天,即位也才七年,但是渾身上下卻罕有地散發出黑色的龍氣。
他的霸氣有餘,但是一望之下,似乎不是具備容人雅量的君子。不如說,像是一頭兇猛而殘暴的獅子,剛才威壓之下給徐道子的感覺,就像是就要擇人而噬的漩渦般,一不小心便會跌入深淵。
身體康健,正當青年,沒有什麼兇險的惡病,也不像是會將王位拱手讓人的好人。
那麼……黑色的龍氣……
楊栩黝黑的瞳孔望著腳下剛剛還在畢恭畢敬跪伏在地的少年,在自己的允許下直起身體,只是眼睛變老實了很多,不再像剛剛那樣盯著畫像不放,而是老老實實地望著自己的腳尖。
他微微一笑,忽地抓住跪伏在自己腳下的一個女子的頭髮,用力揪了起來,女子喉間發出細細的嗚咽聲,又強自壓抑在回過神後緊閉的嘴裡,就像是一隻瀕死的小動物那樣無奈而又可憐。
那雙驚恐的明眸美則美矣,卻像是一對漂亮的死物,徒有其美麗的外表,內裡卻空洞而毫無生氣,只有在受到驚嚇或是疼痛的時候,才閃過一絲畏縮害怕的光彩,才有了些活人的氣息。
楊栩輕聲在女子耳邊低喃道:“來,見客了。朕親愛的女奴,打個招呼吧。”
徐道子抬起眼睛,正是和這雙淺棕色的眼睛撞在一處,他心臟一跳,那一瞬間,瞳孔不為人知地微微收縮了一下。
女子目光還是茫然無知的,像是一個幼小天真的孩童,除了楊栩一個指令她會跟著一個動作之外,那雙漂亮得簡直像是世上最巧妙的工匠精心雕琢而出的臉蛋只會微微低垂,眼神直勾勾地盯著桌上畫像的方向。
眉間那點鮮紅硃砂,映襯雪白得近乎透明的肌膚,宛如雪地盛開的妖豔紅蓮,但是那妖媚得不類凡人的美貌,卻是呆滯得像是失去了所有靈氣,看上去叫人掃興的同時,更甚者也會為這少有的絕色惋惜哀嘆吧。
在望見這張臉的同時,徐道子竟覺得心臟狠狠收縮了一下,就像是被一隻無情冷酷的手掌牢牢掌控,要生生捏個粉碎。
這是什麼心情?!
徐道子情不自禁捂住了胸口,手掌收縮緊緊抓住了衣裳的前襟。
這種心臟彷彿就要硬生生被擊碎,就要被急劇的疼痛衝擊得七零八落的鈍痛,徐道子十分陌生。
那是絕望。
那是……
不,那不是我的心情!
徐道子急促地呼吸了好幾下,慢慢鬆開手,心裡默默唸著:玉冥,玉冥,你放心,我徐衍既佔據了你的軀體,那麼,你該盡的責任,該完成的孝道,就交給我老道吧。
楊栩有趣地望著他,手上的力道徐徐放輕了,轉而輕輕撫摸著女子絲緞般烏黑流麗的長髮,輕聲道:“玉冬,你的兒子,生得沒有你漂亮,也根本不像他爹。他真的是你的兒子麼?”
女子——玉冬,淺棕色的眸子無意識地向著徐道子的方向轉動了一下,卻並不說話。
就算徐道子是白痴,也知道她肯定有什麼不妥,而且是非常大的不妥。
再怎麼樣,曾經是這個國家最有權利的兩個男人爭奪的物件,擁有絕世風情的名妓玉冬,像女奴般跪倒在一個男人——即使這個男人是一位國君——的腳下任其驅馳,並且對著忽然出現的兒子毫無反應,本身便是最大的反常。
似乎本來就不對她抱什麼希望,楊栩直直望著徐道子,見他臉色越發蒼白,滿意地勾起嘴角,順手拿起旁邊陳列的那副畫像,遞給湘靈。
明白這個喜怒無常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