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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意地壓制,如今上書房四大臣已經沒有人能在朝廷上坐大。所以,只要不太笨,出事的機會應當不會太大。何況,以高相您的腦子,應該不會落到那一步吧?”張廷玉臉上難得帶上了笑容。
“唉,我當然知道。只是,這一次,還沒正式回到上書房,就已經得罪了佟國維啊。你沒看他剛才走得那麼快?肯定是找人去商量如何應付我和馬齊去了。”高士奇說道。
“依我看未必,”踱著方步,跟高士奇慢慢地走在無人的宮街上,張廷玉撥出了一口氣,說道:“佟國維此去,恐怕不只是想著如何應付高相你和馬齊,應當還會想辦法應對皇上此次的人事變更。”
“你說的是陳潢幾人?”
“沒錯。高相您也應該看出來了,皇上有意讓陳潢三人繼勒輔之後再治黃河,至於陳潢能不能當上河務總督,就全看他預計的那場大洪水會不會來了。……河務總督主管數省黃河河務,其間所牽連的人與物,繁複無比。佟國維若不早做準備,說不定到時就無法從中分上一杯羹了。”張廷玉語氣平靜的說道,不過,高士奇依然從他的語氣得察覺到了一絲嘲諷。
“呵呵,這世上豈能世世如意?他佟國維以為勒輔主管河務之時油水頗豐麼?他難道不知道,連明珠都只能從勒輔手裡勒索到區區兩萬兩銀子,他又能做什麼?陳潢此次輪迴一遭,皇上又有了上一次的教訓,哪能讓他再輕易插手河務?……唉,陳潢一生治水,臨了卻要靠洪水才能復出,實是諷刺啊。”
“呵呵,難得見高相口出惡言呢!……不知您如何看待皇上對費迪南三人的態度?”張廷玉突然改變話題問道。
“這個嘛……難說啊。皇上似乎對他們很放縱,可是,聖意終究難測。不過,若是他們真的做出成績的話,日後應當是富貴逼人……”高士奇想了想,說道。
“高相,你又欺我!”張廷玉不滿道。他雖然信奉少說話,多辦事的原則,可是,在高士奇面前,他卻沒有太多的顧慮。高士奇知道他,他也知道高士奇,相互之間可以說說話,卻絕沒有交集。也就是說,他們兩人,是一種口頭上的友好聯合,卻不會把這種“友好”帶入任何事件裡面去。而他們這麼做,卻只是因為一點……既然進了上書房,就不想真正的沉默。滿人掌權,漢人自然也要影響。
“我就知道你能看出來……唉,皇上終究是皇上,咱們做臣子的,只要盡到本份就可以了。”
“是啊,八旗之中,守舊勢力極強。費迪南等人若是打破規矩,必會遭人攻訐。皇上雖可護他們一下,若這些人態度堅決,恐怕到時候皇上反而會……”——落進下石啊!最後幾個字張廷玉沒有說出來,可是,意思已經十分明顯。
“廷玉你只看到了一面!”高士奇又說道:“旗人越來越不成器,皇上預料到日後艱難,自然心急。如今費迪南三人出現,又頗有才能,皇上是拿他們做試金石,成功,他們會被磨光;不成功,他們就會被磨斷啊。”
“成功……會被磨光?”
“是啊。八旗為我大清基礎,自然要牢牢抓在皇上手中才行。費迪南等人若是成功了,豈不是在旗人心中超過了皇上?……皇上在,還能壓住他們,可是,若是日後……”高士奇的聲音微可不聞,到最後已經是沉默。
……
“……高相,你見過費迪南幾面?”被高士奇的話弄的沉默了好一會兒,張廷玉突然又問道。
“兩面。一次是奉天,他們歸國的那一次,再就是這一回了。上一次隨皇上去奉天,雖去他府上請教過莫睛郡主出使事宜,卻沒有見過面。”高士奇答道。
“高相,費迪南此人不簡單。自從上次我奉旨去奉天問話,就一直留意此人,……這是個走一步看十步的人,皇上如果想循著法度對付他,恐怕沒那麼容易。……”張廷玉說道。
“那就走著瞧吧,騎驢看唱本兒嘛,那費迪南年紀比我還大,我想,我們應該能看到結果。……倒是廷玉你,聽說最近安徽有事,你們都把事情處理好了吧?”說得差不多了,不想再在這件事上糾纏,高士奇微笑著轉移了話題。
“上一次是從南京。所以,這次佟國維派人去浙江調糧……”
“嗯。浙江豐饒有糧,又毗鄰安徽……不過,那些蟲子可是厲害著呢,你們沒派人去看著?”
“本來怕驚動地方,沒打算派。後來皇上又改了主意,要我選個觀察使過去,人選還沒定好,進宮的時候正好遇到費迪南他們,就聽他們的主意,找了一個新手。”
“新手?這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