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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以鐵手之能,要應付這九把飛刀,也相當吃力。
何況他正以性命交錯的真力托住了飛瀑流湍,而且急流給硬硬抵住了,時間愈久,其水流積聚越多,壓力愈是沉重可怖!
大自然的力量,連以內功稱著,內力見長的名捕鐵手,也快抵受不住了,然而瀑流已如山壓至。
飛刀也詭昧的襲至,有的在明(明的也無從捉摸),有的在暗(暗的根本不知所蹤)。
鐵手怎麼能同時承受巨流飛瀑的壓力,又得抵擋那九口像惡魂附體的飛刀?
——要是全力對付飛刀,那麼瀑布巨流一旦掛落,潭裡的龍舌蘭豈不遭殃?其他那十名殺手豈不更加沒救了?
——若鐵手仍力撐住巨瀑凝住不落,他豈不是要給九刀十八洞,慘死於“殺手鐧”的殺手刀下?
鐵手此際,如同時跟大自然與殺手以力量作戰。
就在此時,鐵手吼了一聲。
一向峰停嶽峙、穩如泰山的他,忽地發出一聲吼來,竟狂態驚人。
他運聚全身之力,“以一貫之”氣功發揮無遺,只見他雙手一揮,在夕照西沉、不剩的一點餘燼的暮夜裡竟仍幻出於萬道彩虹:
那給他無形真力凝聚在半空一團的大水流、瀑柱,竟變成了巨大的漩渦,裡中有億萬道水花、瀑珠,一齊如瀑布驟變暴風所摧,往外灑卷而去,卻正好在狗口和尚和他之間築成了一道水牆。
飛湍巨流,都似聽鐵手這大將軍發號司令一般,直如臂運掌,如掌使指,轉作自如。
這水牆一立,大自然的巨大威力跟鐵手多年真功力結成一道,那九口飛刀(不管是無形的還是有形的),全給水流一衝,不是消散不見,就是擊成碎片,有的嵌入岩石內,有的落到地上。
還有一口,給鐵手一把抄住。這時,鐵手已趁機把瀑流引導向外灑,就似凌空掛落的水流驟變吹攻向一般,只要不直接淋落到潭中去,龍舌蘭自然就可以救人無礙了。
同時間,他已摧毀了狗口和尚的“殺手鐧”。
然後他斷喝一聲,手腕一掣,擲出一刀!
那邊的狗口大師,眼見巨流飛瀑竟在鐵手手裡任憑擺佈,氣勢浩蕩,萬流洶湧,蔚為奇景,早已傻眼了。
他的拿手絕技,當然也在巨流裡早泡湯了。
當他省覺過來時,鐵手已仍出了他的刀。
那原本是他的飛刀。
黑刀。
但鐵手是以正大光明的手法、光明正大的力道擲出來的,由於使刀者光明磊落,所以那一把黑刀也蒙上了一層亮光,煥然一新。
——那是當今白道上四大名捕中內力最強的鐵手使的暗器。
因為他為人光明磊落,所以他的”暗器”也在剎那間成了“明器”。
那一把原本黑漆漆、鬼魅魅的刀,而今竟成了白刀!
人正境界清。
心靜自然涼。
奪地一聲,那一刀,就釘在狗口大師光禿禿的頭頂一分之上,嵌入岩石,幾至沒柄,飛刀未端的刀環依然騰騰顫動不已。
——要是這一刀是要狗口的命,狗口早就沒命了。
狗口再不能動了。
他全身都溼了。
因為瀑布已濺得他溼透。
他褲襠都溼了。
因為他嚇出了尿。
只聽鐵手沉聲叱道:“狗口,你再頑抗,我就只好把你殺了。你已惡貫滿盈,我把你格殺當堂也不為過。”
狗口哪裡還敢掙扎?
迄此,鐵手可以說是已完全控住大局了。
卻在此時,只聞一聲尖叫。
那是龍舌蘭的叫聲。
尖叫自潭裡傳來。
鐵手急回道。
只見龍舌蘭一張粉臉已自潭水裡冒了出來,縱在極其幽暗的潭巖間鐵手仍依稀可辨她的勢急情急。
她的脖子很亮。
因為那兒正架著一把刀。
那是一把寒光照鐵衣的刀、也同時映寒了龍舌蘭和鐵手的臉和眼。
龍舌蘭已然受制。
她背後有人在挾持她。
那當然是個高手。
是個用刀的高手。
同時也是個暗算的高手。
——因為那人已一早潛下潭水,就等龍舌蘭下來救人時,他趁黑渾水裡作出了偷襲:
制住了龍舌蘭。
夜黑風高。
刀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