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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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作平時,梁癲早要跟李國花過不去,但他現在要聚精會神,集中全力,先對付蔡狂再說。
他已欠下蔡狂一諾。
他已不能敗。
——為了“南天門”,他更不能敗。
——為了日後昌大傳播自己的教派法力,萬萬萬不能敗!
一個本來自自由由的人,往往就因為信仰信念、親戚親友、名譽地位、權力面子……種種枷鎖,以致要做這樣做那樣,不能做這樣做那樣,好好的一個人,成了各種虛識幻象裡的奴隸。
人人都被這幻名虛位所羈靡,就像梁癲身上所背的房子那樣,推不開,甩不掉。
許是因為這樣,梁癲乾脆把它掮在背上,不甩開。
彷彿正如梁癲不摔掉那口房子一般,蔡狂居然遲遲不肯上來。
梁癲發現他竟在第二層斷巖瀑布觀水花,意態悠閒,而且還正在巖上鑿刻起經文來。
至於杜怒福與青花四怒等,則仍在第三層瀑潭處。
梁癲可沉不住氣了。
他向下吼:“狂王八,你不敢上來!?”
蔡狂好暇以整,悠悠閒閒的道:“癲老鬼,你不敢下來!?”
梁癲咆哮:“我們約好好在倒衝瀑一戰,你不敢來,便算輸了一仗!”
蔡狂裂嘴笑:“我們約好在倒衝瀑決戰,可沒說好是那一層,這兒不也是倒衝瀑麼?是你不敢下來,認輸便罷!”
梁癲怒叱:“我不敢下來?我不敢下來!好,我就下來。”
蔡狂仰天大笑:“你下來,可先想清楚哦,咱們已到了倒衝瀑,我隨時都可以出手,你隨時都會敗於我手嘎。”
梁癲直著嗓子像他喊天問般的(不過天問時是仰首問天,現在是探首呼瀑)大喊:“你才要當心呢,我就下來,你隨時要喪在我手裡!”
瀑布千流迸湍,萬眾競奔,流輝電射,急漩狂湧,衝激石上,打在巖上,聲響何其之大,可是完全掩不住狂憎瘋聖的對話。
梁癲心知即將一戰,興奮得目中金光灩然大盛。他向女兒點一點頭,道:“我要下去了。且看你爹如何大展神威吧。”
梁養養急道:“爹,蔡狂他是激你下去。”
梁癲豪笑道:“爹作戰數十年,大小戰百千次,還會不曉得麼?他若上來,我居高臨下,若動手,他準吃虧,若我這樣下去,他動手,我吃蹩。”
梁養養心切的說:“那您還要下去?”
梁癲做然道:“我豈是這般下去!我既要敗他,就得施展神技,讓他折服得沒二話說!”
說罷,居然仍背起他那所大房子,向養養、鐵手、大相公唱了一個喏:
“我去也。”
竟然往瀑布瀉落處直躍了下去。
他竟不是“走”下去的。
他完全不按“正路。”
他是“跳”下去的。
——誰都可以想像:這麼高的斷崖,一個人連同一所房子(還有房子上的牛,所造成的衝力!)
那是一種極大的毀滅之力!
山明水秀好刀光
從偌高的崖上急流猛墜而下,是一個揹著房子和牛、戴著腥紅僧帽的癲人。
他急墜,越過所有瀑布的水。
他墮落的地方,正是蔡狂之所在。
蔡狂仍在刻經。
他只刻了三個字:
“俺嘛呢——”
還未刻完。
他以為把梁癲激下來,對手功力再高,只要是頂著間房子以及房子上的牛走陡削的下坡路,他就有本領教對方翻一百八十個跟斗。
沒料,人是給他激下來了。
——他卻是這樣子下來的!
他一時避不了。
況且他的經文未刻完:他曾許下大心願,要刻一萬九千九百七十六次另一個字的“六字真言”,而且決無未竟之作。如果他要避此萬鉤之勢,縱能全身,這巨巖刻字也得給壓毀當堂。
這一猶豫間,梁癲來勢,何等之急,他已避不及。
只聽他大喝一聲,雙手左右一分,劃作半弧型,合什往前一拜,指向墜人、屋、牛,這剎那間,第二層巨巖上的水花,突然平空飛流乍起,激揚沖霄,化作噴泉一般的水氣霧牆,竟把梁癲的急墜隱隱托住。
只見水花四濺,瑞彩彌空,像一道冰花水城,燦若錦繡,托住了人、牛、屋,水花更因日月並照,幻起了數道絢麗已極的彩虹,吞吐若龍,相互遨戲,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