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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沒有選擇,明知抱薪救火最終也只是徒然,擁著那超出他所能承受的力量何止是抱薪?根本就是把火藥綁在身上跳入火坑……但也只有這樣強大的力量,才足以把百川哥哥留住……
鷹爪般枯瘦的手握著門上那一道又一道的繩索,慢吞吞吃力地解著,繩子纏滿了整間小屋子的周遭,而一張張鎮著結界的符咒則是貼滿了繩索、門和房外的土壁,一張張符都出自杜知書之手,他這輩子寫過的符加起來還沒這門上貼得多,看那陣仗,誰都會猜想這房內關著什麼極端可怖的妖魔鬼怪……
終於將那複雜的結繩給解開,杜知書輕輕地推開門。
幾個月前,這還是間溫暖旖旎的小草房,有輕笑聲、耳語聲,有他和百川哥哥相擁溫存的低吟聲,火光暖暖,映照著的是正為他烹煮美味料理的那人認真又迷人的漂亮臉龐。
可如今,這小小房內,彷佛也入冬了……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因為自己身體再感覺不到暖意,所以才覺得這房內冷颼颼地,就算升了火,也冷得和屋外沒兩樣。
也可能是太寂靜,靜到連空氣都凝止了,如屋後那條小溪,在寒冬中凝成一條小小冰川。
杜知書輕輕地走到了用草堆鋪成的草床邊坐了下來,
把手伸向床,緊緊握住了擺放在床邊那雙又冰冷又僵硬的手,如對待珍寶般將那雙手捧到了唇邊,由指頭開始,一點一點地親吻著,還不時用自己的臉龐磨蹭著那雙手。
這間草房內關著的不是什麼可怖的妖魔鬼怪,房內關著的,是他怎麼也不能失去的人,以及比妖魔鬼怪還要更可怖的,他那害怕失去的心理……
「百川哥哥,我今天,又做了蒸蛋……」
杜知書邊吻著那雙僵硬的手,邊話家常般地開始說了起來,只是不管他怎麼說,這房內的聲音始終就只有他自己的,再沒誰會用專注的眼神凝望著他,聆聽他所說的話,再沒誰會回應他……
就算是這樣,杜知書還是講個沒停,邊咳邊講。
「可是還是失敗了,不知道是不是水放得太多,怎麼弄都成不了形狀……」
吻完了一雙手後,杜知書爬上了床,也顧不得冷,摟著如死屍般的軀體,用自己的臉頰親暱地貼著對方僵冷的臉頰,接著開始吻著一雙不再柔軟的唇。
每日,除了陪杜若水吃頓午餐之外,杜知書幾乎所有的時間都耗在這間草房內,寸步不離那床邊,親吻著撫摸著那具僵硬的屍體,用那侵蝕著他身體的力量去維持這具屍體的不腐不壞,用自己生命的消耗,去換這具屍體內的魂魄不散。
那隻斷桃木劍還釘在百川哥哥的胸口內,因為自己那幾乎不可原諒的衝動和錯誤,林百川差點就在這柄斷劍下魂飛魄散,就算當下杜知書立刻傾全力將那些魂魄封回去,卻再也無法讓百川哥哥的屍身像過去那樣「活」動起來了。
那隻斷劍成了一個鎖,再不能將之拔出,只要一拔開了,百川哥哥就真的不在了,於是一具僵硬不腐的屍體,成了牢唬??孔×稅俅ǜ綹緄幕昶恰??br》
是不是有一天,百川哥哥還能像從前那樣坐起來,摟他抱他吻他,做飯給他吃,陪他說話,握著他的手,撫著他的臉……?
杜知書根本不敢想,他只是拚了命地把自己的能量渡入這具屍體內,讓林百川留住……
只是偶爾他卻又矛盾地幻想著也許哪天百川哥哥又活起來了想要離開他,於是擔心害怕地將整間草房都佈下了無數結界,病態地守著這間草房,守著他那根本動彈不得的愛人。
「咳,咳……百川哥哥,多久沒吃到你作蒸蛋了……」
杜知書咳得厲害,只好停了下
來,抹了抹唇邊的血絲。
「我都要忘記蒸蛋吃起來是什麼滋味了……」
伸手輕輕地解開了林百川的衣襟,用帶著血的手指極為溫柔地在那胸口上輕划著,最終將整個手掌覆上了那日日夜夜都見著卻至今仍令他見一次痛一次的扎口上。
催動在體內亂竄的靈力集中在手掌中化為一縷縷的黑氣,往那個傷口灌入,另一手卻緊緊攢著百川哥哥的肩頭,強忍著抽筋斷骨般的劇痛,去駕馭那股過於霸道的能量……
就這樣支撐了約半炷香的時間,杜知書手掌一收,立刻按上了自己的嘴,就怕那湧至喉頭的一大口腥甜不小心噴到百川哥哥身上,他沒忘記鵬鵬阿叔交代過的,鮮血會讓屍成魔,到時害得百川哥哥連屍都做不成。
就在此刻,林百川的雙睫微微地顫動了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