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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地嘆了口氣，果然，他該死的預感。沒辦法，這裡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又是鬼界管轄範圍之外了，根本沒有通訊的可能，只得徒步到最近的空間站求救，等下一班來接他的再繼續上路。
偏偏最近的站點也要走上半天。
一路無語，司機在前面帶路，他心身疲憊地跟著，走到後面，他幾乎是機械地重複著抬腿踏步的動作，倒是司機時不時地懸浮挪移兩步，看得他倍受打擊，暗暗決心回去後定要勤練法術！
磕磕絆絆，好不容易摔了幾跤後摸到了空間站的大門，抬頭一看百來格的臺階，腳一軟，差點就給跪了，還好邊上司機師傅及時拉了一把，這才勉強扶著牆站住。喘了兩口，覺著還是先讓師傅上去說明情況，他就自己慢慢爬吧。把想法給司機一筆劃，人一點頭就竄了上去，沒眨幾下眼，就不見了身影。不得已，撿起碎了一地的小心肝，認命地踏上了臺階。
哼哧哼哧地上了頂層卻沒見著一個身影，怎麼回事？蘇溯水疑惑地掃了眼四周，桌椅堆得整齊但灰塵積了幾層厚，牆角佈滿了蜘蛛網，這是個廢棄的站點，意識到這點的蘇溯水再一次扶牆站住，穩了穩身子，總算還記起了先上來的司機。想吼兩聲，他聽不見，無奈，找吧。一間間破舊地房門推進去，都是灰濛濛的黴氣，不見司機的身影，“這麼會兒時間跑哪兒去了？”喃喃著繼續，隱約聽見走廊盡頭傳出細細碎碎的聲響，該不會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吧？一下子定住了腳步，不敢往前，只是聲響仍舊在持續，一下一下，有節奏的敲擊著。
怎麼像是電報？細細分辨了幾秒，越來越覺著像發電報的聲音，狠了狠心，蘇溯水逼著自己走過去瞧瞧。“呼——”原來是司機，湊過去細看，的確是在擺弄什麼機械，司機見他來了，用手勢告訴他這裡已經荒廢了，好在這機器還能用，剛才給救援中心發了電報，估計支援的隊伍很快就到了，讓他安心等著。
萬幸，救援隊很快便到了，只是他也快昏過去了，醫生說他神形微散，想來他沒吃早飯就被請上了車，忙活大半天，竟連凝神聚魄的體力都快掏空了。
簡單的休整之後，整個精神明顯正常了不少，聽說司機已經被送回去了，接下來的路程會另外安排行事員打理。
“蘇爵，上頭來電話，指明要您接聽。”不認識的小護士遞了個大哥大過來，隔著磚塊他都能聽見那頭咆哮的嘶吼，尷尬地朝護士扯出一笑，後者識趣地走開了。
一長串斥責劈頭蓋臉地襲來，饒是聽得耳朵長繭的他也難掩煩躁，即使是三等爵位，該忍的還是得忍。去掉大部分毫無關聯的廢話，上頭的意思是那邊又在催了，要是再耽擱行程就等著自個兒領罰去吧。結束通話電話，想來上一任的鬼使們早就等得不耐煩了吧。
新來的行事員一臉嚴肅，老練的目光像是把他打量個透徹，隨後兩隻鬼重新上路，不對，是他重新上路，還換了同伴，如果他的同伴不是以一副監視的姿態同行的話，也許這形容會更貼切些。總之，他們又往人界去了。
這一次沒再出什麼差錯，他看到他的同伴在他安然踏上大使館的地磚上時長舒了一口氣，可蘇溯水一直緊繃著的臉卻繃得更緊了。
交接儀式完畢，老鬼們歡欣鼓舞地領著大包小包離去，告別了他的前任，獨自轉進空蕩蕩的辦公室，心中疑惑頓起。
門外兩記咚咚聲，是個戴眼鏡的斯文鬼，“給蘇爵請安。”
“你是？”
“小的是您往後的秘書長，您叫我泉葉就好。”自稱泉葉的男子恭謹地遞上了一刀檔案。
蘇溯水伸手接過，翻開掃了兩眼，全是看不明白的資料，“這是什麼？”
泉葉推了推鏡片，“上一任留下的報表，記錄了這些年大使館的財務狀況。”
扶額，他就說他怎麼看不懂呢。“呃，這玩意太複雜了，你能不能把情況說與我聽？”
“好的。”泉葉拿回了檔案，翻開其中一本就開始講起，“您的上一任在任職期間著力於各種大型交流專案，主要包括人鬼兩界豪華遊、駐人間大使館開放日活動、各界文化交流展、憶鬼界年華美食節、人界風光匯總記錄與討論會議等一系列高階經濟專案，呼叫金額費用佔總支出的80％，其中場地佈置30％、人員排程20％、後期保潔10％、貨物進出38％、其他支出2％。此外，前大使注重與時俱進，常開展與民同樂活動，親自周遊人界歷練，每次花費專案資金佔總庫存的三成，上下級疏通佔兩成，機構擴張耗費7％……”
“等等等等，這到底什麼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