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呢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汰。
在城市裡,鋼筋水泥禁錮著我的靈魂,我得到的是廉價的飽暖,除此以外的一切都失去了。
所謂“一切”,應該是包括張小潔的,是否包括林小蕾,我自己也說不清楚。
濟南,是我的傷心之地。
復湧的泉水流淌著我的悲傷,我曾經凌雲壯志在這裡停噴。
第二天,剛開機,就看到老馬的簡訊:這麼早關機,難道怕影響你的雞?
我知道他嬉皮笑臉的背後到底想問什麼,就給他回電話:不用勸我,我真走。
那……也得給你送送行吧。
老馬和嚴衛東為我送行,喝酒的時候,他們輪番勸我不要回去,我不做聲,只喝酒。毫無懸念,我們都喝多了。我要服務員給我拿毛筆,說是現場題詩。嚴衛東說你不是從來不寫詩嗎?我說今天要破例。在我的胡攪蠻纏下,服務員不但找到了毛筆,還找到了一瓶墨汁和一張宣紙,我讓服務員把盤子收拾了,再把宣紙鋪到桌子上,然後一陣狂草。
少無適俗韻,性本愛丘山。
誤落塵網中,一去多少年。
羈鳥戀舊林,池魚思故淵。
開荒南野際,守拙歸園田。
方宅十餘畝,草屋八九間。
榆柳蔭後簷,桃李羅堂前。
曖曖遠人村,依依墟里煙。
狗吠深巷中,雞鳴桑樹巔。
戶庭無塵雜,虛室有餘閒。
久在樊籠裡,復得返自然。
嚴衛東說:我操,這不是陶淵明的詩嗎?
放屁。這是我的詩。
老馬說:那陶淵明就是你的筆名?
放屁。陶淵明寫的是“誤落塵網中,一去三十年”,我是“多少年”,這一樣嗎?
我操。我還以為你就這點記錯了。嚴衛東哭笑不得。
三十年?三十年後,沒有陶淵明,只有王小明。說完,我把宣紙揉成一團,扔到了窗戶外面。
一早醒來,我簡單收拾了行李,把門鎖好。不久前剛交了一年的房租,暫時也不必和房東打招呼。就這樣出門,打車,直奔長途汽車站。
計程車司機見我說普通話,就和我搭茬:回老家啊?
我說對。計程車穿過我剛剛開始熟悉的大街小巷,這些地方馬上就要在我的記憶中開始陌生了,我就要重新熟悉我那已經漸漸陌生的故鄉。我在心裡感嘆:濟南,你這個笨拙、溫暖的女人,我終於從你身上滾蛋了。
中部:縣城!縣城……
縣城!縣城……(1)
一
從濟南開往老家的依維柯上瀰漫著一股腳臭味。
快過年了,很多在濟南工作的縣城人都要回家,平日生意蕭條的車主絕不會放過這個大好良機,他們充分利用了車上所有的空間,塞滿了各種裝束的人和五花八門的行李。本來就
狹小的車廂幾乎沒有了空隙,根本無從尋找腳臭味的源頭,只能默默地忍受,並把希望寄託在是哪位老鄉單位發的帶魚,變質了還要捎回家讓父母炸著吃。
幸虧我票買的早,佔住了一個第二排靠窗的座位,可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