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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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將三戶人家集中到村辦公室,講了注意事項,然後鄉長拿出一份寫好的詳細提綱,向他們講什麼是費改稅,費改稅前的情況,費改稅後的情況,鄉里是怎麼做的,村裡是怎麼做的,好處在哪裡,現在人均負擔多少,減輕了多少負擔等等。講解完,鄉長拿出一份寫好的稿子,要村主任按稿子教,一定要大家記住,背熟,做到問什麼能回答什麼,保證萬無一失。
鄉長向於光漢解釋說,咱們這的農民大字不識幾個,活命由天,耕地由牛,生娃由,就是不動腦子。費改稅鄉里折騰了大半年,大會小會開了無數次,你在上面講,他在下面睡,你口乾舌燥,他一句沒進耳朵。不管你張三改李四,他有他的老主意,反正收多了他就不給,收少了他就不問,不讓他們背下來,到時肯定出洋相。
折騰了一上午,中午剛想睡一覺,地區副專員帶了一幫人來檢查。副專員提出要預演一遍。副專員說,告訴村裡人,就說省委書記來了,把一切演得和真的一樣,看一下效果咱們再說。
副專員扮演省委書記。來到村民家,握手問好落座後,問男主人村裡費改稅了沒有,男主人說改了,接著便說怎麼改,把背下的從頭到尾一直往下說。鄉長又擠眼又扯衣服叫停都停不下來。副專員一臉惱火,看於光漢一眼起身就走。出了門副專員就發火,說都是一幫廢物,演戲都不會演,明顯的是在背臺詞。什麼基數底數納稅數,三定四核五統一,一個農民怎麼會知道這麼多,知道這麼多幹什麼,一看就是假的,你們以為省委書記是傻瓜,弄虛作假是嚴重的品質問題,你們的烏紗帽不想要了還是怎麼著?好的演員是演戲不像戲,不露痕跡中見功夫。不行,這兒不能用了,必須另換一個地方。
本來一開始於光漢就覺得有點假,但那年中央領導來就是這麼搞的,誰也沒說假,過後還得到了好評,所以於光漢就沒有制止。現在平白無故挨一頓罵,於光漢覺得有點冤。如果是平日,於光漢會解釋幾句,但考慮到縣長的位子要空缺,正是特殊時期,便盡力忍了,還生硬地點了幾次頭。
好在時間還來得及。一行急忙來到條件差點的東張村。這回的導演是副專員,別人也不敢輕易插嘴。副專員只讓村民講種了多少地,旱地多少,水地多少,地的等級是怎麼評定的,現在一口人納多少稅,比過去少了多少。因為基本是實情,三戶村民基本都能講清。在村民講的基礎上略作修改糾正,事情很快就落實好了。副專員一臉得意說,一看就知道這是真實情況,如果有個別問題回答不清楚,那樣效果更好,更自然。好像他是個戲劇專家,又講他的戲劇理論說,高明的演員演戲不露戲,高明的導演就請本色演員,這樣演出的戲才是真實人生,真實社會。這麼簡單的事,你們就是做不好。
副專員才四十出頭,仗著有碩士學位,就處處以大知識分子自居。眾人聽了心裡都覺得彆扭,就都不發表意見,只點頭稱是附和。
在東張村的考察很順利,一切比預想的還好,省委書記也稱讚工作做得比較紮實,費改稅確實減輕了農民負擔。在返回時,突然西張村的幾百人攔住了去路,要向省委書記喊冤請願,訴說災情。
事前地委書記就有言在先,誰出了問題誰負責,哪裡出了問題哪裡負責,要把這次考察提高到講政治的高度去認識。想不到一下就出這麼大的事,於光漢嚇出一身冷汗。事先在沿途是作了佈置的,不知村民們從哪裡冒了出來。這可惡的黃土塬,到處是溝溝壑壑彎彎洞洞,怪不得當年毛主席不離開延安。於光漢急忙跑上前去組織阻擋。好在省委書記並沒有生氣,立即下車說我是省委書記,有什麼事請和我說。
有幾個村民左顧右盼四下尋找,說你們別哄我們農民,你不是省委書記,然後指了副專員說,昨天來的是他,他才是省委書記,你們想拿一個警衛秘書來頂替哄騙我們,我們才不是傻瓜。
別人都一下摸不著頭腦,副專員目瞪口呆不知所措。於光漢急忙上前虎了臉盯住那位指手畫腳的村民說,你胡說,這是副專員,這才是省委書記。然後對村民喊,大家要講禮貌講文明,省委書記是來給大家解決困難來的,有什麼話你們就說,能解決的保證解決。
村民便開始訴說。他們說今年旱情嚴重,眼看就顆粒不收,但村幹部說今年費改稅了,稅不同費,皇糧國稅,是鐵定的東西,不管收成好壞都不能變,都得繳。村民要求書記到村裡看看,要求免稅,再給點救濟。
省委書記說,走,到村裡看看。
旱情確實嚴重。玉米基本都乾死了,耐旱的土豆也倒伏在地上。一位老者挑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