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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時遲那時快,黑孔雀正要對鴻蒙痛下殺手,蘇悉地院鋪天蓋地的黑雲卻突然被驅散了一角。一大片紫雲從西方而來,黑孔雀受了驚嚇這才停手,待寶光散去,眾人定睛細看——來人不是西方如來佛祖又是何人?
今日的明王宮神仙妖精齊聚,靈山自然也不會缺席,如來佛祖帶著三聖、金雕和金蟬子現身,落在百秋殿上,整個明王宮被一片寶光籠罩著,黑了半日天瞬間就晴了,金雕撲閃著翅膀站在佛祖左肩上,三聖和金蟬子則分列左右。
靈山眾人突至,明王宮大亂,妖精們逃的逃,散的散,卻也有赤膽忠肝之輩生死不計前赴後繼。玄武和敖順默契地各退了一步,相柳和九嬰得脫鉗制,立刻衝上去攙住了搖搖欲墜的鴻蒙。而方才被佛母鬼冰黑刃殺傷的妖兵也都被移出了明王宮,轉眼間明王宮裡就換了一批人。
鴻蒙死裡逃生,早就三魂不見了七魄,偏他又一向少見靈山諸佛,眼下更是驚上加驚,以至於頻頻吐血,堪堪攤在九嬰身上。而青華乍見故人,心裡也多有感嘆。當日若非靈山設局,金蟬子以身為餌,他也不會離開妙嚴宮,越鳥也自然不會藉此機會香消玉殞。如今他心中已得大道,深知一切都是天數,自然再不敢嗟嘆。
一切在己身,何必責風雪?是青華有意親近靈山,以期為越鳥換得金身正果;是他勤修苦練,殷勤地赴靈山法會;是他貪圖天恩,希望能得雷音寺青眼。當日來的是金蟬子也好,是觀世音也罷,他心裡既存著個“貪”字,就一定會踏上這一條路。
可即便如此,即便明知此理,青華心中卻也實在難以放過金蟬子,他突然明白了當年在崑崙巔越鳥為什麼錯失了金身——即便是心中沒有怨恨,即便是已經分明的愛恨情仇,可記得就是記得,要放下談何容易?
眾妖見了如來佛祖並不拜,楊戩和李靖更是尷尬的坐立難安——仙佛畢竟有別,眼下明王宮有十萬天兵並數十將領,協西王母東王公兩位上仙,都只能眼看靈山發威,如此便一如當年在崑崙顛一般,叫他們該如何自處?
金蓮落定的瞬間,如來伸出手以掌中寶光化去了佛母的魔像,眾人只見眼前金光一閃,那大如宮室的黑孔雀便驟然化成一個人身。
佛母終於恢復了意識,可魔道傷身,別的不說,此刻蘇悉地院裡和越鳥同歲同年的碧波寒綢池已經化作了一汪池水,由此便可見調動五行之損耗。她方才驅使鬼冰,已經十中損六,此刻脫了魔身,亦是搖搖欲墜,神色萎靡,西王母見此連忙攙扶,和青華一左一右勉強將佛母架住。
可佛母雖是氣息奄奄,卻還是不肯就此放過鴻蒙,她見如來佛祖駕臨,心中悲喜交加——喜的是越鳥雖然生前早就還俗成親,可靈山卻還肯為她出頭,悲的是這群和尚頭滿口歪理,今日鴻蒙生死恐怕是難定了。
“如來!老身敬你是靈山之主,可你也不能太得寸進尺!這蚊道人不臣千年,逼死了老身的女兒猶嫌不足,還想逼死老身的女婿!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今天老身要殺他,誰敢求情,誰就與他同死!”
佛母這話多少有些逼宮的意思,可如來卻半點不惱,反而面帶笑意,侃侃而談。
“菩薩欲為女報仇,天經地義,貧僧不敢置喙。只是今日雷音寺來了一位故人,帶來一件寶物,此物與菩薩息息相關,貧僧才特地送來,待菩薩見了此物,再殺他不遲。”
不知道是不是幻覺,在如來解法的同時,青華覺得金蟬子居然也對著他露出了個笑臉。
眼看著到嘴的鴨子飛了,佛母哪裡能有好顏色?今日乃天地大變之機,方才她若是將鴻蒙殺了,五族也總好安靜一陣子,偏這禿驢非要壞她大計——什麼故人?什麼寶物?什麼東西如此要緊?比天地顛倒更重要?
“好,當年你不計因果收下越鳥,今日老身便賣你個面子無妨,終歸老身要殺賊,也不在一時。什麼故人?什麼寶物?且拿來看看!”
如來點了點頭一言不發,只是面帶微笑垂眼唸經,只見他他坐下的九品金蓮後閃出一個人影,頭梳倭墮髻,身穿小袖紅襦白長裙,腳穿紅色尖頭鞋,看著比哪吒還要小許多,約莫是個兩三歲的女娃。
那女娃踏雲而下,步步生蓮,一路走到佛母面前,伸出肉墩墩的小手,五指一分,放出一顆青金色的仙丹。仙丹更是非比尋常,一路只往釋迦摩尼手中走,倒像是個活物。
莫說是眾妖不明就裡,就連佛母都大惑不解,且不說那一顆仙丹似有神蹟,就連那女娃都很不尋常,觀她舉止,望她派頭,皆絲毫不像個孩子,反倒像個盡智世情的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