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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華讓倉頡在千波殿覲見,千波殿前春光瀲灩,可在殿前同坐的二仙身邊縈繞著不祥的陰霾。倉頡毫不客氣,他根本不需要誰佈菜奉酒,便一手拎壺一手握杯就自斟自酌了起來——
“青華,你明白你現在的處境嗎?”
“倉頡!你明白你現在的處境嗎?!”青華又急又氣,急得是不知道越鳥到底怎麼了,氣得是這個倉頡自說自話,葫蘆裡賣的不知是什麼藥!眼下他心急如焚,這個狗賊居然還敢拉著他飲酒,真是混賬至極!
看來當日那一劍還是刺的太淺了,青華心想。
“青華,現在東極殿中坐著的已經不是明王了,她還是那個人,還是那副身子,但她已經失去了所有她與生俱來的天賦和千年苦修的能耐,她不再是那個跟你仗劍天下,比翼雙飛的越鳥了。現在你殿中的,只是一個女人而已。”
倉頡細細端詳著手中的玉杯,連半寸餘光都不肯留給青華,越是殺人誅心的話就越要漫不經心的說,倉頡一向就是這樣的脾性。
青華聞言心中五味雜陳——越鳥落到如此田地,始作俑者舍他其誰?濃的化不開的愧疚如同深入骨髓的小蟲,撕咬得他坐立難安。
尤記得初見越鳥時,她迎著風站在雲頭,頂上是遮天蔽日的佛光,身後是浩浩蕩蕩的羅漢,雙劍一出,威風凌凌。那日她隻身趕赴九重天,身無長物,風度翩翩,那個不染纖塵的身影,從此便烙在了青華的心上。然而事到如今,越鳥拜他所賜,已經騰不起雲駕,喚不出雙劍了,就連她天生的那股青焰都已經熄滅了。原來斷了的仙緣如此殘忍,所謂的世世不得善終,就是要越鳥因為他落得個一無所有的下場。
青華傷心動情,可倉頡卻對此嗤之以鼻,他非但不勸,嘴裡還露出些輕慢挑唆來:“早知道你如此不堪,當日本座真該奮力一搏,不計生死將越兒強做我妻,總好過她如今受盡辛酸苦楚……”
青華紅著眼立著眉盯著面前的倉頡,他滿心怒火,可偏偏卻因為短了半分的底氣而失了些天威,多了些委屈——
“倉頡!你生的什麼心思?”
“我什麼心思,帝君如何不知?帝君應該問的不是這個問題,而是事到如今,你該怎麼辦。越鳥意屬帝君,情願逆天而行也要和帝君破鏡重圓,這才落到如此地步。如今越鳥什麼都沒有了,在這等級有序尊卑分明的九重天,越鳥要想活下去,就得仰帝君鼻息,賴帝君恩寵。若是帝君情深意重,越鳥也總還有個依靠,可若帝君心智不堅,越鳥這一生就未免太苦了……”
倉頡醜話緩說卻字字精到,如今越鳥在九重天無尺寸之功,她既不能位列仙班,又無力再建功立業。她這堂堂一族妖王在這冰冷無情的天庭,除了東極帝的寶眷就再也沒有第二個身份了。若是青華肯護著她,她總算還能維持一絲狐假虎威的尊嚴,可若是連青華都厭棄她,越鳥就實在是山窮水盡了。
“事到如今……本座該如何行事,還望上神賜教。”
青華放下了他的威嚴和架子對著倉頡躬身而拜,無論倉頡說的有多難聽、罵的有多狠毒,他都不計較!什麼榮辱尊卑?都是假的!除了越鳥,他什麼都不在乎。
眼看青華面露悔色,倉頡這才點破來意:“帝君深愛明王,可帝君能夠一樣深愛殿中那個肉體凡胎的女子嗎?”
倉頡識天書,他早就知道越鳥命中有此一劫,今日他不顧天規硬闖妙嚴宮,為得無非就是能讓嫦娥助越鳥一臂之力,讓她少吃些苦、少受些罪。
青華懵懵懂懂,他似乎明白了倉頡的言下之意,卻始終不敢斷言:“上神的意思是……”
“越鳥如今淪為凡胎,可她依舊是五族的妖王,是一族的領袖,她悟性過人,慈悲亦盛,她不能成為妙嚴宮裡的金絲雀,要想喚回她的本色,帝君就得助她重得她舊日的榮耀。讓她明白,即便她一無所有,她也是這世間堂堂正正的明王。”
倉頡終於喝夠了,他放下了杯子,而青華也終於明白了他的來意。此時此刻,越鳥一如千年之前,再度成為了九重天唯一的肉體凡胎,他不能讓越鳥仰人鼻息,更不能讓她委曲求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讓越鳥明白,她的榮耀和尊貴,並不僅僅關乎於她的修為和法術。
內疚帶著悔恨和同心捲土重來,青華對著倉頡再行一禮:“上神今日襄助越兒,實在是思慮周全,本坐不及。”
倉頡大獲全勝,他撣了撣袖口,問青華道:“那我再問你,我要去見越鳥,你攔著我究竟是為了越鳥打算,還是心生妒忌?”
倉頡這一句話將青華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