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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王和青華帝君的關係撲朔迷離,嫦娥這是頭回來妙嚴宮,心裡自然少不了要揣摩,她正在出神,豈料明王卻冷不丁地喚了她一聲。她怕在二仙面前失禮,便連忙應道:“勞煩殿下為區區小事費心,殿下有什麼要叮囑小仙的,便吩咐即可。”
越鳥的計劃是這樣的——先讓青華在危月燕和玉兔落腳的地方施下疊山陣,將李靖和三太子擋在陣外,以免叫李靖察覺節外生枝。待二妖入了陣,青華便化作二郎真君,而嫦娥則化成李靖,二仙佯做歡聚,在陣中吃酒說話。待酒過三巡,青華便找個由頭識破二妖的行藏,到時他只需審玉兔,不需審危月燕,玉兔必然如實招來。等玉兔招認之後,青華化作的“二郎神”不可責罵她,反而要佯做醉酒,露出納娶玉兔之意,玉兔必然答應,到時候危月燕一定會大徹大悟,如此此劫必破。
聽完越鳥的連環計,嫦娥禁不住面露笑意,都說明王是因為有佛母和靈山庇佑才如此得意,實則不然,論智慧,只怕九重天除了倉頡無人可出其右。可青華面上卻露出些不解來:“殿下怎敢斷言玉兔精一定必然會答應呢?”
越鳥是被奪走了修為,是被檮杌佔了半個身子,可她慈悲是真,智慧亦是真。方才聽嫦娥說玉兔六根不淨,塵緣未了,她瞬間就明白了——眼前哪裡是要私奔的眷侶?根本就是一本糊塗賬的假鴛鴦,可青華一向不諳男女之事,怪不得他有此一問。她許久未出東極殿的門,此刻夜風涼爽,倒叫她心頭鬆快不少。
“帝君肯不肯跟小王打個賭?若是小王說中了,就是小王贏,若小王沒說中,那便是帝君贏。”
這一夜的妙嚴宮,頂上懸著月宮,亭裡坐著月中仙,青華在這裡住了萬年有餘,這樣的場景卻還是第一次。越鳥眼中短暫地閃過往昔的神色,記憶露出爪牙,將他猝不及防地掀翻在地。從前他只知道情愛是一男一女,直到此刻他才明白當日倉頡的言下之意,他想念越鳥的臉上偶爾浮現的狡黠,想念她的神來之筆的妙計,和普渡眾生的宏願。
“本座愚鈍,殿下不肯點撥也就罷了,還要拿本座玩笑,好吧,本座便依殿下的,不過敢問殿下,殿下輸了如何,贏了又如何?”
越鳥瞟了一眼嫦娥,說道:“小王要是贏了,那帝君以後就得許嫦娥仙子來探望小王,以免小王在天庭孤零零的一個,若小王輸了,那便悉聽尊便。”
青華的心咯噔了一下,就連嫦娥也乖覺地低下了頭,滿天都知道青華大帝傳旨四天門不允許明王下界,明王真是老道,一句閒話都沒有,字字句句都直中要害。
“好,本座答應殿下。”青華的語氣裡帶著無奈,他知道越鳥怪他,他更知道越鳥明白他的所有打算和想法,正因如此,越鳥才偏偏沒有怪他。
從前青華桀驁不馴,他逆天而行偷弱水,破開元神築血池,滿腔怒火,天也不服。可如今他變了,他似乎看到了生命模糊的輪廓,那不是雪山,也不是歸墟,而是一處漩渦,你儘可東奔西跑,可最後結局依舊會卷你而去。
青華不知道結局是什麼,可他卻能清清楚楚地感覺到他在走向那裡。
嫦娥打破沉默,她素來了解玉兔的秉性,光是聽到明王妙極,她就知道此計必成,明王用心良苦,可她唯獨不明白東極大帝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何必要屈尊降貴扮做二郎神?
“殿下妙計,小仙佩服,唯獨有一事不明,還望殿下賜教,玉兔兒既然有意攀附天恩,殿下為何要青華帝君扮做二郎真君呢?”
越鳥笑了笑,道:“仙子此問極好,可見仙子平日裡很少騙人,不知道好謊八分真的道理。”
正是因為青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他才不能親自露面,只會讓人懷疑——青華大帝位高權重,有什麼理由半夜出現在雲樓宮?而玉兔不過一隻天庭神獸,說它得了青華大帝青眼,只怕它自己都不信。
這就是騙局的核心——看起來可信,不異想天開。
嫦娥這才通悟,連贊越鳥機敏,可越鳥卻擺了擺手——
“仙子先別誇,這戲裡現在還差一個人,本王如今法術盡失,是幫不上忙了,二位認為,該由誰來扮做哪吒三太子?”
可憐明王一身本事,如今卻淪為凡胎,心裡不知道有多苦。嫦娥不過微末之流,與明王更是一向無親無故,可等她登門拜請,明王卻隻字不提自己,反而是竭盡全力幫助她這麼個小仙。這果然是靈山教了三千年的高徒,若是換做別個,不奚落她讓她坐冷板凳就算是懂禮數了。
青華突然失神,當年越鳥讓他扮做少女收服陶剛,一切還歷歷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