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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十八年前明王回到天庭,龍川便年年上書玉皇大帝,她別的不圖,只希望能見明王一面。事到如今,就連南海龍王敖欽都有些佩服自己的這個女兒,試問如此十數年如一日的功夫,若非極忠極孝之輩哪裡做得到?
十八年如白駒過隙,九重天變了,五族也漸漸變了,敖欽雖然少見天顏,可就是他也不能揣著明白裝糊塗——如今仙佛兩道越走越近,東海龍宮長子孟章的首生子更是破例可以在天庭養至成年,天規變了,妖心自然也跟著蠢蠢欲動,敖欽照例將龍川的奏章交給了東海龍王,可這一次他心裡卻隱隱覺得,龍川也許真的能見到明王。
太白金星忙得腳打後腦勺,終於擬出了進出九重天的章程,而金雕也終於收到了請帖——他可以去探望越鳥了。
東極殿裡,越鳥坐立難安,畢方以為她是思念家人近鄉情怯,所以便寬慰她道:“殿下莫急,金雕尊者須得從南天門入,此刻只怕正在路上,想必片刻便至。”
越鳥愣了愣神,畢方心思單純,叫她有些無地自容,她連忙點了點頭,刻意問道:“一應的點心茶水都準備好了嗎?”
“殿下放心,一應都按照殿下的吩咐準備齊全了,倒是……倒是前番帝君來請,說是許久未見金雕尊者,想求殿下個恩典,叫帝君也一同見見尊者。”
青華的那些個主意哪裡能瞞得過越鳥?他是天生的情痴,這些年他不顧身份屢屢當眾求親,越鳥總是推搪拖延,無奈眼下還不是時候,她就是再縱容青華,也不能由著他今日胡鬧。
“帝君盛情本王心領了,只是本王與舅父許久未見,今日怕是難免要多敘些家長裡短,要是慢待了帝君倒不美。”
見明王有意推脫,畢方立刻心領神會,看來今日無論帝君如何使性子鬧脾氣,明王就是不許,而帝君除了偃旗息鼓,也實在是無計可施了。
無論是位列仙班還是位列諸佛,都逃不過斷絕六意這一關。可是萬物生而有情,這“斷絕”二字何其狠烈?十八年前蘇悉地院一別,金雕就再也沒有見過越鳥,佛母日日愁苦,怕越鳥在天庭無名無分受人非議、遭人怠慢。
無奈佛母身居高位,即便是九重天有意行個方便,也實在是不能隨隨便便地讓這妖王之尊、如來之母輕易在天庭出入。佛母終究未能成行是真,可天庭和靈山都各退了一步也不假。正因如此,金雕今日才能名正言順地上九重天探望來越鳥。而被拒絕的青華則呆站在東極殿門口,彷彿他不是權傾朝野的大帝,只是個守衛的天兵一般。
金雕覺得越鳥變了,她身著宮裝,半點不見從前的清絕瀟灑,她面隱愁容,再也沒有了從前的威風凌凌。
“你瘦了……”
“舅父,凡軀沉重,我難免不濟,倒不是九重天怠慢,只是外甥不爭氣罷了。”
聽到越鳥聲音中的苦澀和嘶啞,金雕不禁嘆了一口氣——越鳥如今沒了修為淪為凡胎,要在這天庭至高之地生存談何容易?可憐他這外甥當年一世不夠,如今居然要二度蒙難,成為九重天唯一一個肉體凡胎苦熬苦寒的人。
“我這一路過來聽了些閒話,都說東極大帝待殿下極尊敬,連自己的寢殿都讓給了殿下……”
金雕說著頓了頓,他環視四周——這東極殿他也曾有幸踏足過一次,如今也算是改頭換面了。他是越鳥的舅父,從小看著越鳥長大,越鳥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他比誰都清楚。如今的東極殿處處精巧,卻又不著金玉,跟越鳥的凌雲洞倒是有些相似了。
“舅父寬心吧,青華大帝十分禮待,將東極殿讓出讓外甥舔居,一住就是十八年。”
金雕心裡明白,越鳥能在修為盡失和檮杌侵體的情況下留得一命,少不了天庭眾仙的扶持呵護。如今的越鳥雖有些削減,但也總算是大難不死了。
“明王宮已經落成,佛母有旨,殿下凌雲洞中的一應所有都原封不動地挪到了明王宮,殿下那些個侍從也都搬到了蘇悉地院。佛母賞識陶剛,如今他已經是明王宮的掌宮了,你也可放心了。”
佛母威重,對滿天仙佛都不屑一顧,唯獨是對越鳥不同。越鳥自小長在靈山,天生就是一副菩薩心腸,總是惦記著她那“普度眾生,不落一人”的宏願,便是連陶剛這等出身低微的妖精都肯提攜。知子莫若母,越鳥的那些小小心思,佛母如何不知道?如今明王宮八百妖精,皆以陶剛馬首是瞻,他也總算是熬出頭了。
明王宮是佛母的執念,青華不要越鳥這個妻子,靈山不要越鳥這個靈根,九重天不肯封越鳥為明王,那她就親手將一切尊榮賜予越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