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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混沌分時,天開於子,地闢於醜,人生於寅,天地再交合,萬物盡皆生。萬物有走獸飛禽,走獸以麒麟為之長,飛禽以鳳凰為之長。”
——《西遊記》
越鳥心裡沉甸甸的如同吞了金一般,只怕是蝶兒年幼口無遮攔,一時嘴快提起了什麼五族舊事,這才惹得青華心生不安。青華待她一向坦誠,可是當年三界大戰,實在是事關重大,哪裡容得他們閒談議論?莫說是議論,他兩個仙妖有別,就算只是言語中提及一二,都少不得要惹出尷尬來。
彼時天地驚變,時至今日,天庭、靈山和五族各自都還有好些不解之處,萬年前的那場妖仙混戰,終於成了三界不願再提的舊傷。時移世易,青華和越鳥收服了檮杌,誅殺了姚太后,世間最後一抹有關那件往事的證據,正在悄無聲息地灰飛煙滅。
越鳥知道,青華絕非殘忍濫殺狠毒之輩,可當年他身在其中,總少不得有些未露人前塵封萬年的往事。關於往事,越鳥也曾想過要一探究竟——於公,她總算是羽族的明王,是當今世上的五妖王之一,清算當年五族與天庭的恩怨,消弭仙妖之間的新仇舊怨份數她的職責。而於私,青華大帝這當年的百仙之首是她未及行禮的夫君,眼看他萬年自苦,她如何能不想與他秉燭夜談,話盡舊事,開解於他?可越鳥瞭解青華,她知道萬年的愧疚如同一把插在青華心頭入肉生根的匕首,知道無人體諒的痛苦如同卡在他喉中千年不下的碎骨。
知道青華苦,越鳥如何忍心提起舊事?今日若不是他自己提起,她恐怕永遠都不會向青華追問。她貼著青華坐了下來,握著他的手,與他四目相對,正色而道:
“我知帝君心有所思,如今你我夫妻即為一體,帝君只管直言,無需顧忌。”
青華長嘆一聲,心裡五味雜陳,腦中翻雲覆雨,耳邊卻縈繞著文殊的那句話——“舊緣不解,哪得新緣?”事到如今,他心中才終於生出些通透來。原來靈山做局,凌霄戲弄,並非是滿天的仙佛非要與他過不去,而是看他舊緣未了,固步自封,有心幫他了卻塵緣,還清舊賬。天機有數,叫他偏得到了還清舊債的時候,才能與越鳥做了鴛鴦,成了夫妻。而文殊就是看破了這一節,所以才肯點撥他二仙,叫他們在凌雲洞裡避世成親。
而青華此刻境遇,也是同理——男歡女愛,自然只求兩心相悅。可若真是要談婚論嫁,自然就要牽扯家門。就算是凡間男女,婚嫁之時,還免不了要論家門,算生辰。他夫妻二人,一個是當年盡誅百妖的戰神,一個是統領一族的妖王,若要日後同心同德,就得今日掏心掏肺。
“怪不得天庭避諱,五族不提,我與越兒還不是照樣避之不提?越兒說的對,你我夫妻如同一人,不可有瞞。”青華苦笑道。
越鳥面沉如水,她看青華有意坦陳,心裡提著一口氣不敢放鬆,只怕青華今日要說出什麼石破天驚的話來。
青華強收心神,可他雖是有意坦言,無奈腦中實在是千頭萬緒,萬語千言,一時竟不知該從何說起。
“……沒有人知道是誰殺了麒麟,更沒有人知道他是怎麼死的……”青華脫口而出,倒像是在自言自語。
越鳥大驚失色,以手掩口,腦袋裡一時都轉不過彎來——
“這……這……這是何故?”
“我說麒麟非死於我手,絕非我強做清白,我有人證!”
原來那時青華正和玄武戰在一起——玄武的真身是個龜蛇,論手段,他遠不如青華,而青華見玄武性情溫吞,無甚殺氣,原本有心放他一碼。可他每每要走時,玄武便生出蛇尾將他纏住,不叫他走。他這才明白,玄武根本就不是來與他對抗的,而是來拖住他的!
那玄武身披金甲,又不怕水,青華走脫不得,只能與他硬戰,這一戰便是三天三夜。青華攻時,那玄武就躲在甲中不出來,任憑青華橫砍豎切,氣的青華滿頭生煙。
到了第四日,青華精疲力竭,偏那玄武既不攻擊也不誅殺,看樣子竟是想以身為牢,將青華困死在此。此計實在是高明,青華一時之間毫無破解之法。豈料正在他苦惱之時,玄武卻突然間放開了青華,隨即仰天大哭。
“我問他為何慟哭,他只說了四個字:’麒麟已死’,隨後就黯然離去了。此後,不少妖精就退出了那場大戰,其中甲族介族的,便從此跟隨著玄武,以他為尊。”青華說。
若問天下為何無人知道是誰殺了麒麟?為何麒麟的身份如此貴重?而白元丹雀這些個小仙,又為何覺得麒麟才應該是越鳥的夫君——一切只因麒麟是自混沌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