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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皆是天下的靈根,一個是女媧心脈,一個是鳳凰後裔,俱是七竅玲瓏的心思,通達無邊的慧根。他們是天定的鴛鴦,如今情根深種,為保彼此,寧願將三界五行一一算計個遍。青華從前是如何的愜意瀟灑,如今就是如何的謹慎籌謀,越鳥從前是如何的坦蕩清白,如今就是如何的老謀深算。
青華和越鳥身相依偎卻各自出神,青華回過神來才覺得不對勁,扳過越鳥的下巴問道:“雖不知道別的夫妻求得了親是如何反應,可你我怎麼各自枯坐?”
越鳥噗嗤一笑,心中點點的愁雲慘霧悉數散去,看著青華的面孔,她只覺得欣喜:“哪有帝君這樣不問生辰,不拜父母,向本主求親的?如今我雖然答應了,但也總要稟明佛母啊……”
越鳥越說越臊,她倆實在是太不像話了,便是凡人只怕也沒有如此行事的。青華這才想起來他那個丈母孃,一時間嚇得嘴裡直支吾:“那……那若是佛母不答應呢?越兒就不嫁了嗎?!”
青華傻傻一問,倒讓越鳥發笑:“帝君是怕佛母看不上東極大帝嗎?”
“我……這……哎……”青華有苦難言,連連搖頭,眉都皺了起來。
越鳥見青華面露為難,又連忙與他勸解:“我逗你呢,你怎麼惱了?佛母一向豁達,我又早就自立門戶,她只會過問,不會干涉的。”
“這……萬一她真不答應呢?”青華急的直撓頭——佛母對別人豁達不豁達他不知道,可到了他這隻怕是豁達不了!恐怕佛母寧願將越鳥嫁給東海的龜丞相,也不願意越鳥嫁給他。
“這……你這不是抬槓嗎?若我母真是不答應,我就將明王尊位脫去。到時候我只是一介散仙,一身而已,無人束縛我,我就可以長長久久的陪著帝君,哪怕是無名無分,我也認了。”
“長長久久,是多久?”青華見縫插針地試探道。
越鳥不動聲色,面上卻不禁露出苦澀,她怕被青華看破,乾脆趴在他的胸前,環住他的脖子撒起嬌來:“那自然是有多久就多久。”
青華仰天一嘆,將越鳥緊緊摟住,心裡甜中發苦,喜中有悲,他把下巴搭在越鳥的肩頭悶聲問她:“殿下既然答應了,那還算是佛門弟子嗎?”
“帝君無需過慮,我母也是金身,也不入雷音寺,便知靈山無妨。”
越鳥嘴上輕描淡寫,心裡卻忍不住覺得辜負了佛祖和觀世音的多年栽培。都嘆塵緣苦,誰知這一個情字竟有如此威力?她自小長在佛祖座前,三千年修得一身清淨,豈料與青華一日生情,居然心甘情願地拋舍宏願,寧願不入雷音,也要與他相伴。
青華聽得耳邊越鳥輕嘆,便知道她沒說實話,原來所謂情劫就是要他們二人無情是苦,有情也是苦。既然是逆天而行,就得將尊位名節,乃至性命悉數舍了,才能換得百年相歡。他沒有捨不得,他只是捨不得越鳥。
“是我害了你……”青華捧著越鳥的臉喃喃道。
“帝君向來瀟灑,毫不眷戀權位,你我夫妻同心,我自然也是如此,帝君何須多思?”
“可……”青華紅了臉,可話到嘴邊又不能不說——
“……越兒願意與我在此成親嗎?”
越鳥這才明白青華所指——即便西王母願意在姻緣簿上配了她二人為夫妻,他們也萬萬不能在天庭行禮成親。他倆命途多舛,情路坎坷,皆因青華是斷情在先,生情在後,逆天狂背;而她拜雷音在前,脫雷音在後,忤逆不孝。天數不容,便要叫他兩個無名無分,無尊無位,連婚嫁之禮都不許他們有。
“你不是說你本就是離經叛道不遵禮法之輩,如何計較這些?”越鳥輕聲安慰青華道。
“可我就是計較!若不是因為我,殿下出嫁應該是百里紅妝,百鳥朝拜五族共慶,偏是我不好,害得你連一身嫁衣都穿不上……”
越鳥見青華眼中泛紅,心中忍不住也是苦澀一片,他倆未免也太運途不濟,九重天不能起儀仗也就算了,他倆早就在這溪雞縣扮做夫婦,如何能再辦婚宴?如今莫說是婚禮,只怕就連花紅表裡都辦不下——今年是災年,村民連對聯都換了白底,家家戶戶都不貼窗花,不點紅燭,他們若是貼褔貼喜,豈不是壞了此處民風,傷了鄉民的心?
“你別傷心了……我想想法子……”越鳥看青華實在難過,只能硬想些補救之法,“……這喜服嘛……九重天本來就崇素,我們就以白衣做喜服,倒不用真的穿紅著綠,插得滿頭珠翠,反倒不雅。這裝點嘛……便在屋內換了紅羅帳,紅鋪蓋,再擺兩根紅燭……也就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