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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著空氣中那濃烈刺鼻、令人幾欲作嘔的血腥氣,江明的心情猶如被一座沉重的大山死死壓住,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他呆呆地佇立在原地,目光凝重地掃視著四周狼藉的景象,心中猶如翻江倒海般思緒萬千。他深知,歷史的滾滾巨輪無情且不可阻擋地向前推進,元兵那兇悍的鐵蹄遲早會無情地踏平這裡。就憑這一個宛如滄海一粟般渺小的村子,這微不足道、捉襟見肘的微薄力量,又如何能夠抗衡這無法逆轉、洶湧澎湃的歷史潮流?
未來的道路究竟在何方?江明滿心迷茫,雙眉緊蹙。難道真要帶著全村人躲進那幽深神秘的深山,去建造一個所謂與世隔絕、宛如夢幻般的世外桃源?
可這真的切實可行嗎?他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自我懷疑著。今日與元兵這場慘烈至極的廝殺,雖然憑藉著村民們的一腔孤勇砍殺了眾多元兵,可元兵向來兇狠殘暴,他們又怎會輕易善罷甘休?
往後不知還有多少場驚心動魄的惡仗在前方虎視眈眈地等著,光是今天這一場浴血之戰,村民就已經摺損了十人。而全村總共也就這麼百十來號人青壯年,如此這般不計後果地消耗下去,最終的結局可想而知。
江明緊緊地皺著眉頭,絞盡腦汁地思來想去,覺得眼下當務之急還是得在武器上下功夫。這一仗下來,總共繳獲了幾千支弓箭,或許能從這方面尋得一絲轉機。忽然,江明腦海中靈光一閃,想到了具有巨大威力的火藥。如今這個時代,雖已有少量火器,可數量稀少得可憐,威力也著實差強人意、不堪大用。
江明清楚地知曉最簡單的火藥配比,那便是黑火藥,其配方乃是“一硝二磺三木炭”。古代的一斤是十六兩重,也就是說一斤硝酸鉀要配比二兩硫磺、三兩木炭。這看似簡單的火藥配比,只是不知道在這緊迫的短時間內,能否順利找到所需的原料。
製作硝酸鉀倒是相對簡單。茅房,廚房附近的泥土裡就可以提煉出來。只要一口足夠大的鐵鍋,原料就是茅房和廚房附近的泥土。據說,要用廚房裡的泥土為最佳,因為日常頻繁地做飯做菜,硝也沉澱得更多更純。
江明知道只要把泥土放進鐵鍋後,不斷加入水來熬製,一兩天後,鐵鍋邊上就會結出一層潔白如雪的硝。剛熬出來的硝顆粒大如豆粒,下一步就是放在碾槽中用力碾碎,如果沒有碾槽,就用舂米的工具把顆粒一點點打碎。碾碎後的硝依然不能直接採用,還需要用像磨黃豆一樣的磨將硝精心磨成細膩的粉末。他覺得這些步驟,以目前村子的現有條件,應該都可以做到。只是這至關重要的硫磺,究竟該如何獲取?
江明深知古人從含有煤的黃鐵礦中提取硫磺,這種礦石當時被稱為“涅石”。而最簡單直接的辦法就是在火山區直接獲取天然硫磺。他抬頭望向那高聳入雲、雲霧繚繞的莽山,眼神中燃起了一絲希望的火苗:“我一定要去看看這山裡有沒有天然硫磺。”
江明打定主意後,立即開始吩咐周超提煉硝石。他每一個字都力求說得簡單易懂,林明給周超詳細講解了具體的方法,生怕遺漏了任何一個關鍵的細微之處。周超聽懂了,毫不猶豫地立即去行動了。
江明帶著唐妮和小翠,三人騎上三匹馬進山了。到了山寨,江明他們把馬匹拴好留下,然後徒步進山。
江明事先極其仔細地觀察了莽山的山勢。他也向村長詳細詢問過相關情況。村長回憶著說,還是他小時候,聽到過莽山西面遠處,發出過十分駭人的轟隆巨響,那聲音彷彿要將天地撕裂,並且有滾滾濃煙如黑龍般沖天而起。不過,當時沒人敢去一探究竟。江明一聽,心中立刻有了判斷:“那應該是一場小型火山爆發,說不定能在那裡找到夢寐以求的硫磺。”
江明三人毫不猶豫地立即朝著那個方向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