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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晨曦的第一抹曙光溫柔地拂過天山之巔,哈密城便悄然甦醒。
這座位於絲綢之路要衝的城市,如同一顆鑲嵌在西域大地的寶石,靜靜地閃爍著它的光芒。
與此同時,城中的市集也開始活躍起來。回回商販們一邊吃著早飯,一邊忙碌地整理著琳琅滿目的商品。
絲綢的光澤在晨光下流轉,瓷器的精緻在攤位上熠熠生輝,而那些來自異域的香料,更是散發出誘人的芬芳,吸引著過往的行人駐足品味。
在城市的邊緣,畏兀兒的農民們早已開始了他們的勞作。他們在肥沃的土地上辛勤耕耘,播種希望,收穫豐饒。
田野間,偶爾傳來他們用本民族語言交流的聲音,那聲音中帶著泥土的芬芳和汗水的味道。
而那些蒙古牧民,他們的帳篷在晨風中輕輕搖曳,馬匹的嘶鳴聲劃破了清晨的寧靜。
炊煙從帳篷頂上升起,與晨霧交織,悠悠長去,他們的生活雖然簡樸,卻充滿了自由和奔放,那是草原賦予他們的天性。
哈刺灰的市場更是熱鬧非凡,商人們在這裡討價還價,市場的喧囂聲中,夾雜著各種語言的歡笑聲,吵鬧聲。
“蛇王,你看!”
巴合蘭牽著朱載坮的手,高興的指著前面的商販,“糖葫蘆!”
朱載坮看過去,笑了起來。
“那也叫糖葫蘆啊?”
巴合蘭指著的,是用核桃仁,葡萄乾混合著的,外面用蜂蜜包裹起來的甜品。
“啊?我們這就叫它糖葫蘆啊?”
“蛇王,蛇王,你沒吃過糖葫蘆吧?”
“哈哈哈,我還真沒吃過!”
“你等著,我給咱買兩個回來!”,巴合蘭邁開腿,又回頭,“別亂走啊!那邊有清真寺,佛廟,道館,都是抓妖怪的!”
“你被抓走了,你的族人肯定會來找我們麻煩的!”
“哎,好好好!”
看著巴合蘭興高采烈的樣子,朱載坮心裡更是不忍。
那一日,他走出密道,主動向孩子們暴露自己。
他說自己是蛇王,化為人形,出來參觀人間。
幾個孩子還真就信了,偷偷摸摸的把他帶回來,藏在巴合蘭家後院裡。
因為朱載坮隨身帶著的幾個蛇肉乾,更讓這些孩子確信他就是蛇王。
其實那是他的口糧之一,在密道藏的那幾天吃的。
好在哈密城車水馬龍,人流巨大,什麼人都有,也沒人發現混進來一個陌生面孔。
他和巴合蘭這才能出來逛早市。
“雖然這裡漢夷混局,但也算是其樂融融,相處愉快了!”
從小在王府長大的朱載坮,頭一次見這麼多民族,這麼多各色各樣的建築和食物。
這個新世界,甚至一度讓他忘記了自己的目的。
“蛇王,給你!”
巴合蘭買回來所謂糖葫蘆,遞給他一個。
“巴合蘭,這城內各色各樣的人,相處如何啊?”
“啊?還能如何?就那樣唄!”
“怎樣?”
“人們都是過日子的,這城內住久了,什麼人都見多了,也就習慣了!”
“回回人的小孩很聰明,從小就會算數,算賬啊,計算啊,討價還價啊他們最拿手了!”
“我們幾個錢不夠的時候,就帶上幾個,他們就能幫我們砍價,買到糖葫蘆,嘿嘿嘿!”
“蒙古人的孩子很壯士,他們摔跤很厲害,但他們都是耿直的性子,沒有壞心思,跟他們玩捉迷藏老有意思了!好騙!”
“畏兀兒的孩子會唱歌,聲音很好聽,各種樂器抬手就有,他們還會做各種各樣的手工品,有時候還會送我們一些殘次品,夠我們玩好久好久!”
巴合蘭用袖子擦了擦鼻涕,吃著糖葫蘆。
“那你們這裡…有打過仗嗎?”
“很久沒有了!聽老人說,好像幾十年前打過一回,死了好多人!”
“我們隔壁那個白家,你知道吧?那一家的爺爺好像就死在那次戰亂中。”
“怎麼了?”
“哦,沒什麼,我們再去那邊看看吧!”
“好!那邊有羊皮鼓表演,走!”
朱載坮笑不起來,只是跟著巴合蘭走。
“不久之後,這些人…這些場景…都會沒吧?”
“或死於明軍之手…或死於自己人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