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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半夜,天空看不見幾顆星。
宮裡地面的石板也一片朦朧之下若隱若現。
乾清宮外,馮亮小心翼翼的關上紅門,輕步無聲的退了出來。
皇帝勞累了一天,晚上的睡眠也不太好。
起初,皇帝是睡不著的。
馮亮因為乖巧聽話,又憨厚,晚上是由他來伺候皇帝,皇帝才能睡的踏實點。
而現在,皇帝早已經不是初登基時的嫩龍了。
文武臣服,四方來拜,說一不二,龍威震天。
現在的皇帝,是真真正正的真龍天子。
馮亮也不用去年一樣徹夜守護在乾清宮外,可以回去司禮監休息休息了。
“都別鬧出動靜!陛下醒了立刻去喊我!”
吩咐了殿外護衛,馮亮回到了司禮監。
雖然說司禮監是一個輔政機構,但它更像是一個大院子,皇帝身邊得寵太監們的院子。
在嘉靖朝,司禮監是當仁不讓的內廷老大,甚至能夠和內閣抗衡的存在。
歷史上,萬曆皇帝登基後,在馮保和張居正二人的領頭下,內閣和司禮監有過一段相當親密的蜜月期。
其他時候,二者大多數是對立的狀態。
但當今聖上獨攬大權,做事果斷,又對太監干政深惡痛絕,因此現在的司禮監太監們早已經沒了“內相”的權勢。
只是一群伺候皇帝和跑腿的奴婢而已。
馮亮剛進大門,就聽到了一陣尖嗓子怒喝聲。
“狗奴婢!你闖下大禍!”
“這都能出錯,你是葫蘆腦袋!陛下最在乎這些細節!”
“都進了司禮監還能如此無能,看我怎麼治你的罪!”
馮亮頓住停幾句,搖搖頭苦笑。
陳洪的聲音還是那麼難聽。
是,司禮監老大訓斥手下沒什麼。
但陳洪是個小心眼。
剛剛掌管司禮監的他,首先就是清除馮保的人。
比如當時的三把手曹公公,陳洪以金銀賄賂,又在宮外的良田豪宅為誘惑,把他拉攏過來。
再比如跟隨馮保一起進司禮監的金公公,和馮保是老鄉,卻被陳洪以老眼昏花,看不清公文為由挪走了。
還有錢公公,宇公公,被陳洪在皇帝面前告狀,移出了司禮監。
收買的收買,打壓的打壓,告狀的告狀。
不到半年,馮保的司禮監徹徹底底變成了陳洪的司禮監。
當然,馮亮他是不會更不敢動的。
“怎麼了?”
馮亮進來看看是怎麼回事。
屋內中央圓桌的一頭,陳洪穿著睡衣,披頭散髮,手裡拿著幾紙公文,怒目圓睜。
一旁的幾個司禮監太監靠牆站著,低著頭不敢和陳洪對視。
前面跪著國字臉小太監,戰戰兢兢。
“喲,馮公公回來了?您來的是時候!”,陳洪立馬笑起來,“您給咱家評評理啊!”
“陳公公當朝內相,司禮監老大,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您還需要我評理?”
“哈哈哈!看馮公公說的,再高也是天子家奴,沒什麼可說的!”
接著,他收起笑臉,指了指跪著的太監。
“這狗東西,在給蘇州的公文中批錯了幾個字!”
第一年的朱載坖為了鞏固權利,確實所有奏摺自己親自批閱。
而現在,內閣完全支援自己,司禮監也不過是呼來喚去的家奴,朝中已經沒有天子忌憚的人了。
除了軍務和戶部,吏部奏疏,其他公文奏疏自己只給出回覆想法,部分的批閱和回覆由內閣和司禮監來辦。
當然,錦衣衛和反貪局的公文是直接秘密呈到皇帝眼前的,只有皇帝能批閱回覆。
馮亮看過去,跪在地上的正是自己帶進司禮監的年輕太監,周溫。
再看看靠牆站成一排,大氣都不敢喘的那些太監。
無一例外全是陳洪提拔和收服的。
這很明顯陳洪又開始找自己的茬了。
“狗東西!白長了眼睛!”,馮亮也不看看陳洪遞過來的公文,上前怒斥周溫,“咱家看你年輕伶俐才想著給陛下培養培養一個好奴婢,你卻這麼不爭氣!”
“給咱家丟人!”
“出去!自己領板子去!”
慌慌張張的周溫聽出來了馮亮是在偏袒自己,立刻點點頭,一聲不吭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