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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道霞光,穿透了層層雲霧,瞬間灑滿了大地。黎明,已經到來。
作者有話要說:
☆、生離死別不歸路 (一)
正祺十一年的正月十四,元宵節的前一天。
雖已立春,但春寒料峭,天氣酷冷,更勝嚴冬。天邊鉛雲層層堆積,幾點雪花從半空中零星飄落;寒風凜冽仿似刀片,割得人面板生疼。
廣袤的大地上寸草不生,黑褐色的一片,無邊無際。遠遠的,天邊盡頭,冒出幾個小小的黑點,慢慢的越來越多,漸漸連成一線。及至近了,才看出那些黑點原來是一群囚犯。一個個衣裳襤褸,披枷戴鎖。
沒錯,這便是歸降的紀氏一族。當日,紀崇霖領著一族老小出谷受降,但安王爺卻寧死不屈,帶領安家軍在葫蘆谷與正祺帝的討伐大軍誓死血戰,最後全軍覆沒,無一倖存。
據說,安王爺悍戰至最後一刻,死時身上大大小小數十個傷口,肚破腸流,卻仍拄刀而立,怒目圓睜,屍身久久也不曾倒下。紀崇霖聞訊,沉默良久,終是不發一言。
柳溪溪夾雜在紀家俘虜的隊伍中,麻木地挪動腳步,隨著人流往前走動。對於女眷,押解降犯的軍官還是手下留了情,沒有上枷鎖,只是用粗麻繩將她們的手捆在了背後。
正祺帝的討伐大軍,主營駐紮在南門關,離葫蘆谷尚有三百來裡。他們此刻,正是被押解著送往南門關大營。
經過十多日的遷徙跋涉,柳溪溪早已一身狼藉。身上的棉襖已經破裂,露出了裡面爛成一條條的棉絮;腳上的靴子也磨破了底,踩在硬邦邦的土地上,跟踩在冰面上沒什麼兩樣。身子早已凍得僵硬,只有兩條腿還在機械地挪動,動作只要稍一遲緩,立刻便有呼嘯著的鞭子狠狠地招呼上來。放眼望去,這隊伍裡的人,又有哪一個不是如此。
柳溪溪青白著一張臉,咬著牙,默默地一步步往前走,只盼著能早點到達敵軍大營,能早點坐下來歇息。她實在走不動了。
兩日前開始,她便覺得頭痛欲裂,渾身不適。及至今日,頭痛有所緩解,但腦裡卻彷彿塞滿了漿糊,混沌一片,令她思維反應都遲鈍了不少。她隱約也知道自己可能是病了,可現下這狀況,又哪有可能問醫看病,只能強自咬牙忍著。
唯一令她感到少許安慰的,便是很快就可以見到陸劍一了。若是陸劍一僥倖沒死,那他應該會在敵軍的大牢裡,她此番前去,應該可以見上他一面。若是他已一命歸西,那麼,不用多久,她也可以在黃泉路上與他重逢。這一切,就快結束了。她模模糊糊地想著,嘴角一撇淒涼的笑意。
大軍主營已遙遙在望。突然前方一陣喧譁,隨即押解的軍士大聲吆喝,讓他們停步原地跪下。柳溪溪一邊艱難地下跪,一邊抬眼望去,卻是軍營裡有一隊騎兵前來接應。
領頭的一個,著百夫長軍服,與負責押送犯人的將領低聲嘀咕了幾句後,大跨步走了過來。走到女眷這一片,他停了下來,眼睛在女眷當中掃了幾遍,粗聲喝道:“誰是陸公子的娘子和閨女?站出來!”
喊了幾聲,無人應答。
那百夫長撓了撓頭,面上現出一片為難之色。他本是個目不識丁的大老粗,莫將軍交代,要他在俘虜入營之前提兩個犯人出來,本是給了名字的,可奈何他天生對那些文縐縐的所謂雅名一聽就頭疼,在心裡一直唸叨了好幾遍,臨到頭了還是沒能記住。他也知道,這兩個是為陸公子保下的人,一個女子和一個小孩,可不就是他的妻女麼?故而,他方才便對著一群女眷問了幾聲,卻沒人出來應答。難道,是他搞錯了?
正撓著頭不知所措,他一個屬下附到他耳際,低語幾句。他臉上現出恍然之色,咳了兩聲清清嗓子,換了一種說法問道:“哪位是紀雲皓紀公子的娘子和閨女?站出來!”
此話一出,猶如冒煙的油鍋裡滴入了一滴冷水,地上跪著的一群人裡立刻產生了一陣騷動。旁邊的軍卒怒斥著,將手中的鞭子揮舞得噼啪作響,才勉強將這一騷亂給壓制下去。
姚千影微微顫顫地站起身來,心裡憂喜參半。憂的是,紀雲皓果真投降叛變了;喜的又是,事到如今,只要能留得活命就好,投降叛變又有什麼關係?
乍見姚千影,那百夫長的眼裡閃過一抹驚豔,張大的嘴巴老半天合攏不上。半晌方喃喃說道:“怪不得陸公子拼了命也要保住他娘子,果然是個大美人啊!”
他旁邊的下屬皺著眉頭捅了捅他,他才一下子回過神來,將姚千影從人群裡拉出來,抽出佩刀割開她身上麻繩。
堪堪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