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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一股蕭殺之氣,令柳溪溪不自覺地打了一個寒顫。
他舉起酒瓶,狠狠地灌了一大口,腦海裡浮現出一張橫肉遍生,兇悍惡煞的臉來,那臉上,還有一道傷疤,從眼角直到下頜,猙獰可畏。這張臉,陸劍一死也不會忘記:就是這張臉,讓他和師父天人永隔;就是這張臉,令他四處流浪無家可歸;就是這張臉,讓他孤苦伶仃飽受世人冷眼。十年了!漫長的時光並未將這刻骨仇恨消磨殆盡,反而因為時間的沉澱而更加積鬱凝厚。
那個秋意蕭瑟的下午,在陸劍一的回憶裡是一片血腥的暗紅。他猶自記得,那日他獨自在院子裡玩耍,突然之間,師父匆匆破門而入,向來平靜無波的臉上佈滿焦慮之色。他正欲開口詢問,師父卻抱起他,倉促地將他藏入院牆邊的柴垛裡,臉色凝重地囑咐道:“意陽,待會不管你看見什麼,聽到什麼,都不能出聲不能動,更不許出來,清楚了沒有?”
年幼的陸劍一一臉稚氣,雖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卻也知道事情非同小可,鄭重地點了點頭。
師父鬆了一口氣,春風拂柳般的微微一笑。又從懷中掏出一支白玉牡丹簪,塞入陸劍一手中,聲音一如以往的優雅從容:“為師將它交給你了,好好保管!”言畢,也不待陸劍一答話,迅速地將乾柴合攏,掩飾完好。
做好這一切,他甫一起身立定,院門砰的一聲再次被推開,十多個手持明刀利劍的彪形大漢一擁而入,小小的院子霎時變得擁擠不堪。為首的一個,滿臉橫肉,一道猙獰的刀疤從眼角直貫下頜,煞氣沖天。他獰笑著說:“陸意之,你今天是逃不掉的了!”
陸意之一襲白衣,纖塵不染。風清雲淡地一笑,從容說道:“那就試試看吧。”
刀疤漢大手一揮,一群人蜂擁而上,圍攻陸意之一人。陸劍一透過柴木的縫隙,緊張地看著外面的廝殺,大氣一點也不敢出。
人影綽綽,看不清師父身影,只見銀龍游吟,劍氣激盪,一道白影,若浮雲掠龍,在刀光劍影中光閃電馳,所到之處,慘叫連天,鮮血四濺。不斷地有人倒下,又不斷地有人從院外衝入,如飛蛾撲火般投入這場殺戮中。
沒有人會想到,在這個落葉紛飛的午後,在這個僻靜偏遠的小院,一場慘烈的浴血廝殺正在上演,血流成河,殘骸遍地。
這場廝殺,持續了將近兩個時辰。陸意之終究還是體力不支,一不留神,被刀疤漢一刀砍中手臂。刀疤漢仰天狂笑:“陸意之,我這刀上可是淬了毒的,你支撐不了多久了!哈哈哈!”
陸意之倚劍而立,飽滿光潔的額頭上滲出滴滴冷汗,臉上卻依然淡笑清淺:“七絕化功散,用七種毒物煉製七七四十九天而成。毒一沾血,即隨血液流遍全身,一個時辰之內,若無解藥,全身功力散盡,一身武功盡廢。我說的可對?”聲音清淡,不徐不疾,若月下賞花般閒適。
刀疤漢臉色一變,咬牙說:“陸公子果然學識淵博!在下佩服!”
陸意之卻趁他說話心神分散之際,手裡一把銀針撒出,漫天鋪地直罩刀疤漢門面,與此同時,自己足尖一點,飛騰而起,往院牆外躍去。
殊不料,院牆外早已埋伏有人,一道銀光閃過,一柄寒劍,直刷刷插入陸意之的胸膛。殷紅的鮮血猛然噴出,漫天血霧,染紅了陸劍一的雙眼。他手中的白玉簪,早已將他的手心扎得血肉模糊,他卻毫無察覺。
陸意之翩翩若白鵠墜落,砰然一聲摔倒在地。他雙唇一張,咳出一口鮮血來,眼睛卻不動聲色地望向牆邊柴垛,隱含警示之意。
柴堆垛裡,陸劍一淚流滿面卻不自知,牙齒緊咬下唇,咬得鮮血淅淅瀝瀝,蜿蜒而下,才能勉強抑制住自己不哭叫出聲。
刀疤漢堪堪躲過那銀針雨陣,心頭惱怒,上前一腳踹中陸意之胸腹,惡聲惡氣地罵道:“還想逃!呸!老子告訴你,今天你就是插翅也別想飛了!”
他目光陰冷地盯著匍匐在地的陸意之,森森然開口道:“你若是聰明,就早點告知我家大公子的下落,我還可以許你一個全屍。否則,我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陸意之吐出一口血沫,譏誚一笑:“你家大公子福淺命薄,早已歸天。你若是真的精忠護主,不妨去黃泉路上找他。”
刀疤漢大怒,猛然抽刀,往陸意之的脖子砍去。隨著一聲“崔二爺!”,旁邊斜斜伸過一柄長劍,架住了大刀,一個隨從焦慮地看著刀疤漢崔二,輕微地搖了搖頭,隱有勸阻之意。
崔二冷冷一哼,悻悻收刀,對著手下大喝一聲:“把他抬回去。”轉身大步流星地出了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