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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畫卻好似木頭人一般,愣愣地坐著,不再理會無憂。
無憂終於裝不下去了,冷哼一聲,別過頭,天下間就是因為男子如此痴傻,才不被女人看重。
林中傳來腳步聲,兩人同時抬頭,無憂一臉的警戒,聽畫卻是一臉的期待。
來人,是抱著乾柴,打了一小桶水的唐紫真,而聽畫的眼中卻瞭然又擔心,以往,他從不曾聽見她的腳步聲,她的傷勢,必定沒有她自己說的那般輕鬆。
唐紫真用老辦法生起了火,將石鍋架起,開始燒水,拿出用樹葉包裹好,清洗乾淨的野雞。
聽畫的目光隨著唐紫真在轉,直到唐紫真轉身看他,便給了她一個溫溫的笑容。
唐紫真笑笑,將燒開的水倒了一點在木筒內,遞給了無憂,“喝點水。”
無憂拿著木筒,看著唐紫真轉身將熱水倒進了木盆內,又燒了一鍋。
木盆內是唐紫真調適好的溫水,她端到了聽畫的面前。
唐紫真坐到聽畫身邊,默默地拆著他手上的繃帶。
“真,先包紮你的傷口吧。”聽畫輕柔地道。
唐紫真手上的動作沒停,給了聽畫一個微笑,“我的沒事,我已經止了血,剛才也清洗過了。”
“可是,”聽畫柔柔的目光落在唐紫真的臉上,“你的臉色好蒼白。”
“失血而已,等回城了,聽畫幫我補補就好了。”依舊是那溫文淺笑,卻讓聽畫壓下湧上的淚水,細細地看著。
唐紫真輕柔地用溫水清洗聽畫手上的傷口,上藥、包紮,一如平常。
當唐紫真照例半蹲在聽畫身前,拆開他腳上的繃帶時,聽畫只是靜靜地注視著唐紫真專注的容顏,而無憂也不由多看了一眼。
等唐紫真做完這每日必做的事情,處理乾淨後,替聽畫重新做了個木筒,倒上熱水,放在他身邊,“燙,等下涼點了再喝。”
“好。”聽畫點點頭。
唐紫真轉身回到火堆邊,開始烤起野雞來,然後剔骨,切塊,分放在兩塊大片的樹葉上,一份放在了無憂面前,一份自己捧著,和聽畫兩個你一塊我一塊地吃著,不時地喂聽畫喝點水。
無憂垂著眼瞼,不知道在想什麼,目光偶爾也會瞄向那兩個肆無忌憚的人兒。
吃完後,聽畫靠在大石上,閉上了眼,呼吸漸漸輕淺,好像睡著了。
唐紫真這才又弄了一盆熱水,拿出隨身的藥包,開啟,連翹的準備還挺齊全,連縫製的針線都有。
唐紫真撩高衣袖露出那雖然止了血,卻血口猙獰的傷口,先將針線放在木碗中,用葫蘆裡的酒泡上,再用溫水清洗了傷口。
“哼,逞強。”無憂的冷哼聲響起。
唐紫真回頭看了聽畫一眼,見他似乎沒醒,這才瞪了無憂一眼。
“幹嘛那麼怕他知道!”無憂似乎不肯善罷甘休,想看好戲的樣子。
“你如果閉嘴,我會感激你!”唐紫真壓低了聲音道,她不想讓聽畫看見她這般療傷的樣子,他會難受的。
無憂的眼中恨意迸射,敢叫他無憂閉嘴的人,還真是沒幾個,眼刀飛來,似乎想要颳了唐紫真。
唐紫真不理會他,撕了塊衣襬,捲起,咬在口中,拿起針線,一針針地開始縫合自己手臂上的血口。
無憂也不由睜大了狹長的鳳眼,她,不疼嗎?
唐紫真神色如常,縫合的手很穩,可她額際不停滲出、滑下的冷汗出賣了她。
無憂同時看見了聽畫微睜的眼,和滑落的淚水;他,根本就沒有睡。
作者有話要說:這是莉莉昨晚看了若藍的評評後寫的文……
接著去寫鳳舞了吧!
第64話 路障
唐紫真好似在縫著別人的皮肉一般,打結、收針、清洗、上藥、包紮;她的動作很熟練,好似做過很多回一般。
等唐紫真用右手和牙齒打結時,見無憂的目光落在她的身後,不由回頭,看見的是滿面淚水,無聲哭泣的聽畫。
唐紫真連忙來到聽畫身側,抱他坐進懷裡,急道,“聽畫,別哭了,這不是沒事了,都包好了。”
她不說還好,一句話讓聽畫的淚水落得更急了。
聽畫不理唐紫真,只是捧著她的手臂落淚,卻又小心地不讓淚水落在她手臂上的繃帶上。
唐紫真知道聽畫這是在生氣,他生氣時,不會罵,不會怨,只會這麼生悶氣;可他的擔心,他的淚,都讓她的心在瞬間變得綿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