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璇玉也十分同情她,但想“中原”和“牧族”是世仇,她身為“汗妃”,必然早被“中原”探子知道,又怎入得關內?轉念又想,她本就是江南少女,為國赴難,做了俘虜,更受盡屈辱。她做汗妃,也是為了生存。他雖為“飛虎族”生下一子,卻也沒害過一個“中原”人,兩方人反而深深傷害了她。這樣一個孤苦伶仃的少女,就不能再回自己的故鄉?
雖然這兩個理由都很充足,但璇玉清楚,一旦她靠近長城百里,必然被守關將士當場擒獲,向上邀功,然後被當作賣國求榮的間隙,梟首示眾。這樣的故事,已屢見不鮮。
璇玉更加疑惑,難道人性如此泯滅?難道無厘頭的仇恨,比真情、善良和美麗更能蠱惑人心?難道人們寧願相信一件壞事,也不願相信一件好事,但事實豈非如此?
有生之物,莫不樂生惡死。敵人是礙生之人,所以人們往往看敵人如死人。死敵一詞,豈非正是這種心理的寫照?“牧族人”視“中原人”為敵,“中原人”又豈當“牧族人”為友?敵對雙方,豈非視對方如死?
邊關將士為生,必要殺死一切叩關之敵。而“牧族”人俘虜昭婷,正是視她為生。對方的俘虜,已不算是自己人。昭婷離開長城時,便已被中原人視為死,江南的昭婷就已死去。
昭婷為生,也必須成為“小葉尼塞汗妃”。所以現在活著的,只是大草原中的“昭婷汗妃”。而人之為生,正因生在他人心中。否則雖生猶死,不過是行屍走肉。
昭婷身為生人,卻想變回死人,無異於逆天而行,自然只有一死。當真是天道自在人心,生死全在自己。璇玉推想到這裡,頓時豁然開朗,大笑說:“天意,天意,昭仙子想逆天而行,只怕凶多吉少!”
昭婷雖不知璇玉想到了什麼,但聽他如此戲謔自己,當即白了他一眼。
璇玉眼中閃爍其興奮的光,微笑說:“關內的昭仙子已死,仙子既生,又何必回思死路,平添煩惱!”
這番話說得淺顯易懂,昭婷頓有所悟,點了點頭。待想再說什麼,昭暮和花兒已雲銷雨霽,這時正牽著手,心滿意足的走來。人還未到,昭暮已先笑問:“額吉,你們在煩惱什麼?”
昭婷循聲望去,揮手招呼。璇玉看著昭暮微笑說:“小孩子玩的時候,總想瞞住大人。大人若想去哪裡,卻總瞞不過小孩子!”
花兒和葉兒同是侍女,昭暮既牽著花兒過來,葉兒也不好再站著。昭婷嫣然會意,向葉兒點了點頭,示意她也坐下。葉兒應了一聲,輕輕坐下,繼續切肉。花兒剛做了昭暮的女人,這裡又非大庭廣眾,更如小媳婦般,爭著為眾人倒酒,神色十分殷勤。
昭婷微微點頭,以示讚許,又問:“公子還打算去哪裡!”
璇玉偶得剛才一番感悟,忽覺修為又能更進一步,只想先找處地方閉關修煉。他數十年奔波過來,也的確累了,更想找個寧靜的地方歇歇,於是微笑說:“不介意的話,我想安頓在這裡,看看‘小虎’那位‘草原明珠’!”
昭婷莞爾一笑,欣然邀請。昭暮端起“犀角金樽”,一口喝乾杯中美酒,瞪眼笑罵:“哼!你這顆‘爛石頭’,當然要留下來,還想走嗎?我得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英雄美人!”
璇玉喝下一口酒,看著他臉上得色,微笑說:“小孩子有了什麼好東西,總是想方設法向人炫耀!”
昭暮見自己頻頻被小覷,虎哼一聲,瞪著眼說:“你就是修為比我高,你也不用得瑟!作為男人,修為固然重要。可另兩項,你就不如我!”
他說話時,花兒又已倒上一杯美酒。他哈哈一笑,端起酒杯,一口喝乾,託著手中犀角杯說:“第一就是酒量,看見沒有,什麼叫海量?”
璇玉已明其意,端起酒杯,喝下一口,微笑說:“單論酒量,我的確沒你大。可另一件事,真以為我不如你嗎?”
兩個丫頭均是肩圓脊曲,股翹胸垂,自然知道璇玉所指,一起捂住了嘴,嗤嗤嬌笑。昭婷瞪眼嗔斥:“都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你們再這樣,我可走了!”輕嗔薄怒,風致嫣然
這時日近中天,豔陽高照。河風輕拂,讓人清爽舒坦。璇玉打了一個飽嗝,笑著說:“仙子莫怪,你的魚,我可還沒吃夠,不如。。。。。。”
眾人嗤嗤一笑,昭婷眼波帶媚,嫣然說:“好,只要撐不死你!”說著又起身烹魚。
第二十二章 情人有約
自那日河畔烤魚後,璇玉便安頓在了小葉尼塞河畔。而牧族和西域“十三國”為死敵,必然互派奸細。小葉尼塞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