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璇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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璇玉心中愕然，“逢高踩低，趁火打劫，豈非人之常情？這妮子雖然通靈，也沒學到什麼正經品行！”忽然忍俊不禁：“你也不是什麼好鳥！”

少女眨了眨眼睛，神色疑惑，盯著璇玉問：“你知道我是。。。。。。”

話沒說完，璇玉已先舉起她笑道：“若非你和她長得一樣，我也認不出你！。。。。。。噓——”吹了個口哨，又問：“記不記得？”

少女更覺熟悉，卻一時沒想起來。但遭此調戲，頓時羞惱交集，抬手一拳，正中璇玉胸口。璇玉當是他鄉遇親人，心中更喜，笑著問她：“你怎麼會在船上！”

“那天你丟了一兩金子，被我搶到了！”少女得意地笑：“我看見大船，就想上去瞧瞧。一個白衣人攔住我，我就給了他一兩金子。他就帶我到最下面的船艙，說到了就放我出來。昨天發大水了，我就逃出來了。”

璇玉心知大船上的“水密隔艙”並非時時密閉，往往供人偷渡。艙中烏煙瘴氣，魚龍混雜，生怕她吃了虧，於是問：“那你這身衣裳。。。。。。”璇玉笑了笑，接著問：“他們沒欺負你吧！”

“這是我在船上池邊拿的！”少女巧笑嫣然，頗為得意：“你要不要，我還有好多！”說著隨手一揮，空中靈波盪漾，顯出一大摞純棉浴衣。

“池邊人都穿浴衣，她有樣學樣，也不足為奇。只不知那些人戲水上岸，不見了浴衣，會作何感想！”璇玉額頭暴汗，哭笑不得，訕訕地說：“你這個小精靈，先收著，我改日再穿！”

少女頗以為意，欣然點頭，隨手一揮，空中靈波盪過，收了浴衣。璇玉心中滿是溺愛，低頭親了親她額頭，又問她日常生活。

“我去林子裡找小鳥兒玩，它們都怕我，一看見我就飛走了！我又去找四條腿的走獸，他們也怕我！”少女笑了笑：“只有人不怕我，我混在人堆裡，他們也不怕我！”

“你是天地真靈，飛禽走獸若不怕你，那才怪了！”這話卻沒說出來，柔聲問她：“我也不怕你，你跟不跟我玩？”

“嗯！”少女鳳眼如星，滿心歡喜，重重地點了點頭，忽然問：“我剛才刺了你一刀，還疼不疼！”

璇玉聽她關心自己，心中一暖，搖頭微笑：“不疼，一點兒也不疼！你看我，不是都好了嗎？”又柔聲問她：“從前吃什麼？”“穿什麼？”“睡在哪裡？”更似長輩詢問幼童。

少女心頭微怔，既覺舒坦，又茫然無措，一件一件的說：“什麼好吃就吃什麼，有什麼就穿什麼，睡在樹上！”

璇玉心頭一酸，啞然無語，只將她攬在懷裡，柔聲問：“苦不苦！”

少女眨了眨眼睛，卻不知苦是什麼，怔怔地看著璇玉。璇玉輕輕將她鬢髮捋到耳後，忽然問起：“你叫什麼名字？”

少女見他神色鄭重　，一時答不上話來。猶豫片刻，才喃喃嘀咕：“有的叫我髒丫頭，有的叫我瘋丫頭。。。。。。”

話沒說完，璇玉只覺心中酸楚，輕聲說：“你是世上最漂亮，最可愛的姑娘。咱們先走，慢慢再說！”說著隨手拂出，手掌滑過腰間時帶起一圈靈波，波紋盪開，顯出一條玉舟。二人飄然躍上，御舟東去。

這時太陽初生，金芒萬丈，更襯得少女玲瓏可人。璇玉靠在舟尾，欣然長嘆：“讓我遇見你，總算是因禍得福！”話剛出口，忙搖頭改口：“不不不，只有福，沒有禍！”

少女忍俊不禁：“你真有趣！”

璇玉靈機一動，忽然說：“我給你起個名字，好不好！”

少女欣然點頭，笑著問他：“那我叫什麼？”

“鳳凰于飛，翽翽其羽！”璇玉仰天吟誦：“就叫若翽，怎麼樣？”

少女聽得流暢，又見璇玉欣然神往，頓知是個好名字，於是點頭答應。璇玉輕喊一聲：“若翽！”

“嗯！”若翽微笑點頭。

璇玉心中歡喜，又放開聲音：“若翽！”

“嗯！”若翽喜形於色，欣然點頭，兩個人笑作一團。一路說笑，直往東去。

故老相傳，海中有妖獸棲息。水中傳音又快，若遁速突破音爆，必然吸引妖獸追擊。二人樂得慢走閒行，細話家常。相談方知，若翽沒有傳承記憶，既不懂法術，更不會激發“天地元氣”。所知所會，還是見了璇玉練功所得。

“沒有傳承記憶也好！”璇玉拿若翽打趣：“我聽說天地真靈幾乎不可能化身人形，我們若翽卻出落得亭亭玉立，看誰羨慕誰！”他笑了笑：“我當時逗你叫喚一聲，結果你猜像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