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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門緩緩開了,一個青衣小婢便輕輕跳下了車,旋即一隻欺霜賽雪柔弱無骨的玉手便伸了出來,那小婢小心扶了,車中人才慢慢下了車。
眾人初時無不屏息看著,隨即便有人發出一陣輕噓,原來那女子穿了一身素雅青衣,身材修長有致,舉止淡定嫻雅,頭上卻偏偏帶了一頂帷帽,將容顏遮得嚴嚴實實。
那週二呆得一呆,他雖知楚青衣之名,但看看自己身邊十多個隨從,似乎猶佔上風,便嘴硬道:“楚青衣又算得什麼,一起拿了下來……綁了回府……”惡狠狠回頭衝隨從吼道:“還愣著做什麼,上呵!”
寧宛然微微側了頭,看了楚青衣一眼,帷帽下嘴角便忍不住勾了起來。
楚青衣嘆了口氣,喃喃道:“真是個傻冒……”
那週二身邊的隨從互視一眼,其實均有些膽怯,但主人呼喝,不敢不聽,便裝模作樣地撲了過來。
楚青衣唰的一聲張開摺扇,掩住一個哈欠,身影乍動之下,霎眼間,眾惡奴已橫七豎八躺了一地。剩下週二一人孤零零立在場中,完全呆了。
楚青衣嘆了口氣,慢慢上前,伸了摺扇挑了週二的下巴,細細看了一回,道:“其實長的不錯,只是行事太惡……”回頭笑道:“宛然打算如何懲戒此人?”
寧宛然淡淡道:“只是口出惡言,便罰他三月不開口罷!”她顯然已對此事失去興趣,轉身便上了車。
楚青衣用摺扇敲敲週二的腦袋,勾起嘴角邪邪笑道:“美人已發話了,你便委屈些,也好幫我個忙,免得這天涼我卻要睡地板……”
一時街道上口哨四起,看熱鬧眾人無不大笑。
嶽離軒早笑得前仰後合,嶽漓函微微笑著,眸子卻越發沉靜了。
週二兩腿瑟瑟發抖,猶自強撐道:“這是天子腳下,楚青衣……你怎敢……”聲音卻已低了好幾度。
楚青衣滿不在乎地笑道:“莫說是天子腳下,就是天子眼前,誰又敢調戲我楚青衣的女人……”笑吟吟的繞著週二走了一圈,楚青衣又道:“罷了,看你臉色發白,看似酒色過度亟欲修養的模樣,我索性成全你在榻上再躺上一個月,養養身體罷……”手指動處,摺扇閒閒的掌中輕旋了一圈,動作極是瀟灑,眾人都未看清他是如何出手的,對面週二卻是悶哼了一聲,人便忽然癱在了地上。
楚青衣猶未盡興,掉頭向圍觀眾人作個羅圈揖笑道:“今天青衣初至貴寶地,承蒙瓊都父老們賞臉,不過此間雜耍已畢,還請大家讓條路罷……”
一時眾人又都笑了起來,有人已大聲叫道:“所謂小別勝新婚,春宵一刻值千金,大家快給楚公子讓路罷……”
楚青衣哈哈大笑,作揖道:“真是太謝謝這位兄弟了,改天我請兄弟喝酒,不醉不歸呵!”
街上眾人大笑間,已讓了條路出來,楚青衣笑著拱拱手,轉身開了車門,貓腰鑽了進去。
馬車車輪碌碌已穿過那條道,匆匆往西郊去了。街上眾人仍是不掩興奮之情,大聲說著這事,旁邊更有幾個有眼色的,已跑去周府報信去了。
酒樓有人已笑道:“聽說這楚青衣卻有個別緻的外號,叫做四必公子,今日看了,卻也有趣得緊!”有不知道的忙問道:“哪四必?”先時那人便笑道:“聽說是有錢必花,有酒必醉,有美必戲,有架必打……”眾皆大笑,紛紛談論起楚青衣來
嶽離軒聽了便笑起來:“這楚青衣卻是有趣得緊!”看了嶽漓函一眼,又問道:“我們……”
嶽漓函淡淡掃他一眼道:“今日這熱鬧已看完了,也該回了!”轉頭吩咐侍衛:“結賬!”
嶽離軒怔了一怔,他原意是想追了上去,好好與楚青衣結交一番,卻不料嶽漓函反而要回宮了。他張了張口,想到此處終究不是談話的所在,終於還是忍了下去。
一時回了宮,猶未坐定,嶽離軒已忍不住叫道:“皇兄……”
嶽漓函搖了搖頭,道:“阿軒,這麼多年了,你還是沒點定力。你放心,寧宛然是個極聰明的女子,她與朕有協定,必會差人來請朕過去與楚青衣會面,其實不必巴巴地上前……”他口中說的輕鬆,眼中隱隱的卻有冷意。
嶽離軒猶豫了一會,忍不住低聲道:“皇兄,那個女人和楚青衣……”今日長街一見,他對楚青衣的灑脫飄逸極有好感,心下實不願與他為敵。
嶽漓函沉思了一會,修長的手指輕輕叩擊著桌面,半晌才道:“寧宛然對朕說過,楚青衣乃是個女子……”
嶽離軒睜大了眼睛,不置信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