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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長這麼大了,我卻極少來看她……”
她聽到檀遠悠慢慢道,聲音裡有著深深的悔恨。
她沒接話,其實也卻是不知該如何接。
“玥兒是我心中的痛……”他低沉而渾厚的聲音微微顫抖。
她繼續沉默,有些不解檀遠悠今日竟會忽然在她面前說這個。
“早些年,源暉便說過我,說我為人優柔寡斷又處處留情,將來恐生事端……”一滴淚水忽然便落在在如意雲紋錦被上,緩緩氤氳開來,變成一個淺淺的水印,漸漸消失。
寧宛然忽然便有些尷尬,不知檀遠悠這話是自言自語還是說給自己聽的,猶豫了一會,她低聲道:“駙馬,聖人曾誡,非禮勿言!”
檀遠悠輕輕嘆了口氣,不再說話,一時屋中倒是清冷得有些尷尬。
床榻上的檀玥輕輕轉側了一下,口中含糊不清的說了句什麼。檀遠悠也不曾聽明白,便轉了眼看寧宛然。
寧宛然倒聽清了,便悄悄起身,到了桌邊,取了溫在紅泥小爐上的熱水湊唇試一試溫度,覺得略燙了些,便倒了半盅,又提了桌上的冷水兌了些,淺淺嘗了嘗,感覺溫度差不多了,才走至榻前,半扶了檀玥,慢慢喂她喝了。
檀玥倒是渴得很了,急急的喝了半盅,才緩了下來。
檀遠悠默默看著,心中一時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時間,便在檀玥的輾轉反側與一室的沉默中,慢慢渡過。
到了亥時的時候,檀玥的神情已安定下來,臉色也不那般難看。寧宛然心中微微安定,不覺抬了頭,看著神色憔悴的檀遠悠微微一笑:“駙馬放心,玥兒該不會有什麼事情了!”
她神色甚是欣然,往日沉靜疏離的氣質早已柔成了一汪春水,盈盈溫婉。
檀遠悠默默看她,忽然間便覺得這個女子實是美到了極點,一顆心也不覺為之震顫,一時竟怔了。
寧宛然見他目光灼灼,甚是無禮,略有些不悅,便藉故為檀玥掖了掖被子,避開了他的視線。
一時室內又安靜起來。
快到丑時的時候,如幻匆匆披了衣服過來換寧宛然休息,她素日粗心,又累得狠了,睡過了頭。這一進門猝然看到檀遠悠,她頓時便被嚇了一跳。
檀遠悠見她過來,便起了身,淡淡的道了一句:“好好照顧郡主!”便徑自出了門。面色又恢復了一貫的清冷淡定,似乎剛才的慈父從未存在過。
如幻神情古怪的看了寧宛然一眼,見她神色如常,並無異樣,雖是心中奇怪,終究也不好多問,只是讓寧宛然去休息。
寧宛然猶不放心檀玥,又摸摸她的額頭,燒果是退了,便回頭又向如幻叮囑了幾句,才自行回房休息去了。
到得第二日,眼見檀玥已清醒了,神色雖仍有些萎頓,但已能進些流食,眾人也便都放了心。尋了御醫來又診了一番,只說是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只是開了些清補的藥膳,說要補補。
到了下午,長公主居然也帶了禮物親來探望了。寧宛然在一邊有意無意的看她,只覺她抱著檀玥面上笑意溫婉,眼底其實深不可測,心中也不免有些嘆息。
在這個男尊女卑的年代裡,情愛之於女人,對則一生幸福,錯則萬劫不復。她默默想著,即便是尊貴至極的長公主,最後也不過落得如此下場,何況是我。
她心中一陣恍惚,悵悵難安,原本動搖了幾分的心腸竟又硬了起來。
心緒飄搖之下,她全然沒有注意到長公主的眼尾一直默默瞟她,眼中隱隱有寒光閃過。
檀玥畢竟新病,精神並不甚好,很快便昏昏欲睡了。長公主微微一笑,喚瞭如幻過來仔細照料檀玥,起身卻叫了一聲:“初晴……”
寧宛然心中微微一凜,倒也沒說什麼,便跟了出去。
院中桃樹,早已春華落盡碧葉生,濃碧的桃葉中,隱隱可見小小的青桃,卻也別有風味。
“初晴來駙馬府也有數月了罷!”長公主幽幽開口。
寧宛然淡淡笑道:“快有二個月了……”
“可還習慣?”長公主伸出手,修長的手指留了寸許長的指甲,塗了豔紅的蔻丹,愈發覺得手指纖長如玉,她準確而輕巧的將手伸進桃葉中,掐下一顆青桃,慢慢把玩。
“謝公主關心,初晴本也不是金嬌玉貴之人,都還習慣!”
長公主慢慢應了一聲,忽然便長嘆了一聲:“本宮依稀記得這棵桃樹是當日皇妹初嫁之時所植,不想今日竟已果實累累,今年秋天,你若還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