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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卻有一名錦衣男子緩步的走進了月明閣,徑往聽風雅筑而去。月明閣名為酒樓,其實佈置彷彿私家園林一般,精緻雅。沿途長廊蜿蜒曲折,即便在這林花謝盡的蕭條冬日,也可稱得上是一步一景。雅筑前,早有一名衣著得體,舉止大方的絳衣美人侯在那裡,見他過來,只略一打量,便含笑對他福了一福,欠身引了他徑往築中而去。
精緻典雅的廳中,早有三人候著,其中一名早已不耐的走到廳前,不時張望著。見那男子緩步而來,已大聲叫道:“曜廷兄真是悠閒,這般不緊不慢的,可等煞我們了!”
那男子聽了這話,便抬了眼,淡淡的笑了一笑:“慕容兄說笑了!”他雖是面上帶笑,那笑意卻是絲毫不曾傳到眼中,眸中依舊一片清冷,此人正是南嶽杜曜廷。
慕容源暉哈哈一笑,揮手令那絳衣女子離去,自己親自引了杜曜廷進去。
“今兒都是老相識,倒也省了不少事,大家只是隨意談談罷!”
廳中酒席皆已備辦妥當,四人原不是真心為了吃飯來的,桌上所備的只是一些精緻的
菜,倒也色香味俱全,望之令人饞涎欲滴,倒也不愧7之稱。
四人各自坐定,因杜曜廷遠道而來,便請他坐了上座,杜曜廷不過略辭了一辭,便也不客氣的坐了。次坐卻是讓給了檀遠悠,慕容兄弟隨後坐定。
慕容源暉便自執了壺,給眾人各斟了一杯,四人舉杯飲了。那絳衣女子很快便上了菜來,色色精緻,樣樣玲瓏。幾人都是出身名門世家,倒也並不在意,只是隨意用了些,因有外人在場,不過是說些閒話,淡淡的敘了些離情。
待到酒過三巡,慕容源清便揮退了廳中服侍之人,笑問道:“我聽得曜廷兄將至都,特特令人將你上次所居的囿苑打掃了出來,原以為你必會住了過來,卻不曾想你竟住到了上官憑所購房產之中,我兄弟倒是好一陣思量,生恐是上次招待不周……”
杜曜廷搖了搖頭,幾兩酒下了肚,他話也便略略多了些,不復先前惜字如金模樣。
“我此來都原是受了皇上的密令,皇上令我就近居住,我自是不好違抗聖命!”
還因此沒來由的被楚青衣詐去好幾萬兩銀子,雖說這銀子皇上自是不會多說什麼,但楚青衣這般的趁火打劫,難免令他心中不快。
慕容源暉挑眉打趣道:“難道南皇陛下是令曜廷兄貼身保護楚青衣?”
杜曜廷苦笑搖了搖頭,保護楚青衣,若是連楚青衣也需有人貼身保護,那天下實在也再無幾人是安全的了。“皇上令我來此,是為了看顧寧夫人!”他平淡道。
一直沉默不語的檀遠悠忽然抬了眸:“寧夫人?”
杜曜廷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補了一句:“便是當年檀兄府上的琴娘!”
“她不是已死了……”慕容源暉大吃一驚,幾乎是脫口而出。
當年之事,他原也知道一些,後來更是知道了寧宛然的真實身份,也知道她成了北霄的皇后,北霄傳來皇后逝訊息之時,他還很是感慨了一番紅顏薄命。檀遠悠的面色也不覺微微的泛了紅,捏著玉胎冰花瓷杯的手指也因吃力而有些白。
“北霄宮中似是出了些事,她其實沒死……”杜曜廷慢慢道,黑沉沉的眸子裡泛起難解的光芒:“你們若想對付葉飄零,如今卻是可以省事了,因為如今南皇北帝都想要他的命!”
檀遠悠悚然一驚,幾乎立時回過神來,不置通道:“是葉飄零將她弄出了北霄皇宮?”
猶未回過神的慕容兄弟乍聞此言,都是一愕,互看了一眼,眸中均是驚詫之色。
杜曜廷不置可否的冷然一笑,南皇對她似鬆實緊,當日若不是迫於情勢,又怎會輕易放她離去;至於北帝,姑且不論其他,只憑葉飄零能輕易將他的皇后帶出宮去,只憑這份能力,他又如何能放過。何況這二人單獨相處了數月之久,其間之事,再難分說。
更何況,如今那位娘娘雖恢復了神智記憶,但顯然並無意重回宮中。偏偏北霄已然大殯天下,斷然不能再使得這位皇后死而復生,便是迎她入宮,也需尋其他由頭。若是自家皇上執意插手此事,北帝只怕也只得鎩羽而歸了。
慕容兄弟對看一眼,絕口不再提起此事,只是笑吟吟的尋些風花雪月之事說了,他們不提,杜曜廷自然也不會主動提及,倒是檀遠悠心神不寧,舉止大為失措。
吃完飯,杜曜廷便辭了出來,慕容兄弟也只略略的挽留了一回,便將他送了出去。約了來日相會後,三人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