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薨!”
“你們胡說什麼!”看著滿地的人,我怒吼著,憤怒地指著他們,“知道胡說八道的下場是什麼嗎?你們一個個的……都想死嗎?你們……”
胸口像是有把火在熊熊燃燒,這把火一直燒到了我的喉嚨裡,我啞著聲尖叫起來。當火燒到極處,心裡又像是突然冒出一股寒意,冷得我渾身發抖,全身像被凍住了似的。我的尖叫聲被凍在了喉嚨裡,紗南抱住我的腰,想將我拖開,我掙扎著,發瘋般地撲向那個已經沒了體溫,不再抽搐的孩子。
可我最終沒能成功,許多人圍了上來,哭著勸著將我拉開,把我從偏殿抬了出去。我仰著頭,看到劉秀像是石化成陶俑般,紋絲不動地跪在床上,緊緊地抱著兒子——那個還不滿四周歲的小人兒,那個愛纏著我講故事的小人兒,那個唱哈巴狗會忘詞的小人兒,那個會說長大了抱我們的小人兒……那個我十月懷胎生下,視若生命的小人兒。
“我的衡兒——”
暈過去的那一刻,眼前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我聽不見任何聲音,看不到任何東西,然而卻異常清楚地知道,我的心裡有塊地方缺失了,再也填補不回來。
衡兒!我的寶貝兒……
朱雀卷·第四章 何當共剪西窗燭 3�真相(1)
建武十七年六月廿九,臨淮公劉衡薨,賜諡曰“懷”。
按照《周書》中對諡號的解釋,“懷,思也,慈仁短折曰懷”。《尚書》記載,“傳以壽為百二十年,短者半之,為未六十;折又半,為三十”,然而我的衡兒卻僅僅活了三十年的十分之一。
我整日以淚洗面,夜裡躺下也像是一直都醒著,白天醒著時又像是在做夢。起初幾日,我連身邊的人都不大認得,恍惚中似乎看到劉秀帶著劉陽、義王等一干兒女站在我面前,那些孩子抱著我不是哭就是叫,但到底說了些什麼,我卻都記不起來了。
按照風俗,夭折的孩子置於甕棺,不入成人墓穴,僅得一席之地,叢葬於家族墓室之間。劉秀的先人皆安葬在老家章陵,所以不只太常、宗正贊同將劉衡的甕棺遷往章陵安置,就連皇后也表示夏季暑熱,宜及早遷葬。
等我恢復清醒,在眾人的寬撫下勉強打起些精神時,劉衡的喪葬事宜已經安置妥當,因為是殤亡的小孩子,所以即使是臨淮懷公,也並不值得大操大辦。喪儀辦得極為低調,派了些人把孩子的甕棺帶去章陵安葬,這事就算了了。
整個夏天,我待在寂靜的西宮裡沒有邁出大門一步,每天都在那裡痴痴地想,所謂的喪事根本沒有存在過,我的衡兒指不定還在宮裡某個地方跟我躲著貓貓,等我去找他……找到他的時候,他又會像以前一樣,扯著我的胳膊,用那口齒不清的語調對我說:“娘,再玩一遍!我們再玩一遍……你還來找我,好不好?”
這段時間,皖城被叛民李廣攻陷,劉秀不得不抽身忙著調派虎賁中郎將馬援、驃騎將軍段志率兵前往討伐。這場戰事一直拖到九月,總算以攻破皖城,斬殺李廣的結局告終。
劉衡的死只在朝廷內外掀起了一點兒漣漪,但遵循兄弟悌禮,本已提上議程的皇太子成人冠禮因此暫緩延後。劉衡死後百日,宮內上下除服,那點兒小小漣漪終於擴散淡化,朝廷內外恢復如常。
除服後,還是紗南提醒我,應該趁著這個時候將陳敏的婚事給辦了,畢竟已經拖了好幾個月。我也知道這其實是紗南好心,希望我能找些事做,分散些思子之情,不至於每日待在宮裡胡思亂想。
我欣然默許,於是禮家納徵,下了十萬錢做聘禮,婚禮的日期也定了下來,就選在十月初三。可到了那一日,劉陽卻突然跑來告訴我,陳敏不見了。
據劉陽描述,打從前天便沒有人再見過陳敏。遵從我的指令,平時她在劉陽跟前服侍,除了出入更衣間,都不離劉陽左右。陳敏失蹤後,劉陽雖然覺得奇怪,卻並沒有驚動外人,等了一日仍不見她蹤影后,曾派人來我宮裡問過紗南。只是他們暗地裡將皇宮搜了個遍,也沒找到陳敏的蹤影。
眼看日已中天,我萬萬沒想到這場婚禮進行到此,竟然會以新娘落跑收場,不由又氣又急,“她這是在胡鬧什麼?
紗南急忙按住我,“她不是愛胡鬧的女子,貴人應該信得過她的為人。”
我雖病癒,到底體虛,一時間火氣上來,胸口竟覺得發悶,仍是忿忿難平,“傳辟邪令,若是皇宮裡頭找不到她,那就翻遍全城,即使掘地三尺也要把她給我挖出來!”
我說的也是一時的氣話,當時只考慮到婚禮無法如期舉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