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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載便躍身成為陰家影士中極少數的精英分子。
原本要隱瞞身世,謊報年齡,以采女身份入宮的機率十分渺小,不過她入選之時,恰逢郭聖通胎氣不穩,需要臥床保胎,而我這邊也病著,於是挑選采女的事竟落到了許美人的頭上。
“平原郡一個名叫禮震的少年,年方十七,不遠千里趕赴京城,想要上疏朝廷,替歐陽歙開釋罪名。”
“哦?”接過木函,函上木槽內封泥完好如新,我輕輕搖了搖,函內嘩啦作響,“裡頭寫了什麼?”
紗南並不回答,徑直從髮髻上拔下一根銅釵。木函重新回到她手上,我目不轉睛地盯住她,卻仍是沒能瞧清她的手法。不過兩三秒的工夫,木函散成三四爿,一片木牘露了出來。
我又驚又喜,“你怎麼弄的?”印泥完好無損,她居然能將木函拆解開而不動封泥。
“奴婢學了一年。”她講話總是簡明扼要。
我接過木牘,上面的隸書字跡十分工整,“伏見臣師大司徒歐陽歙,學為儒宗,八世博士,而以臧咎當伏重辜。歙門單子幼,未能傳學,身死之後,永為廢絕,上令陛下獲殺賢之譏,下使學者喪師資之益。乞殺臣身以代歙命……”
“居然想以身代命,他倒真是個有義氣的。”我將木牘扔開,冷笑,“這個叫禮震的人現在何處?”
“行將至河內郡獲嘉縣。”
“找人絆住他,拖延他上京的腳程。”我想了想,又補充一句,“這份奏疏遲些時日再遞到歐陽歙的同黨手裡去。”
紗南一愣,但轉瞬恢復常態,應道:“諾,貴人還有什麼吩咐?”
我眯起眼,輕笑道:“這段時間我仍會臥床養病,外人一概不見,包括皇后那邊的使者,你也想法子替我擋住。”
“諾。”
“長秋宮那邊怎麼樣了?”
“都安置好了,恰好皇后臨盆在即,宮內徵募乳母看婦,這些人都是和奴婢一塊兒進宮的。”
我冷笑道:“這回倒真是欠了許美人一份大人情了。”
紗南面無表情地回答:“胭脂本是陰家奴僕,雖然做了美人,根底仍在新野。她父親已亡,如今寡母和弟弟都被接入陰家,侄兒許昌更是做了公子陰躬的入幕舍人。”
我滿意地頷首,果然不愧是陰家的掌門人,陰識辦事滴水不漏,遠比我想的要周密。
室內安靜,竹片的摩擦聲嘩嘩作響。我一邊翻開一卷竹簡,一邊問道:“歐陽歙的掾吏是不是叫陳元?”
朱雀卷·第二章 北叟頗知其倚伏 6�抑揚(2)
“是。”
“他原先可是在固始侯的府上執事?”
“諾,李通為大司空時……”
“嗯,沒什麼事了。”
四周重新恢復寧靜,我埋首繼續翻看各類情報。許久,抬頭,紗南已不在跟前。我合上書簡,支頤微笑。
禮震抵達河內郡獲嘉縣後,自縛上京,希望能夠代替歐陽歙一死,可是沒等他的奏疏遞到皇帝手中,歐陽歙已死於獄中。
一年之內,先有韓歆,後有歐陽歙,兩名大司徒先後身亡。這兩件事震撼朝野的同時,也讓天下士人對建武帝刮目相看。
劉秀,絕對不是僅僅會溫柔而已!如果沒有認清這一點,那麼作為他的對手,無論是誰,都將一敗塗地。
歐陽歙死於獄中的當日,由我親筆所書的一份密函經紗南的手遞出宮牆,再由尉遲峻面呈到了陳元手中。
翌日,陳元上疏替歐陽歙鳴冤追訟,言辭懇切,聲淚俱下。劉秀雖未赦免歐陽歙罪責,卻也法外開恩,下賜棺木、印綬、賻縑三千匹。這樣的結果雖未盡如人意,卻到底讓歐陽門下學徒的忿忿之心也收斂了不少。
“這套先抑後揚的計策真是不錯。”陰興面上淡淡的。他還是跟小時候一樣,即使我做得再好,也休想換來他一聲讚歎。
“只是陛下與我,各取所需罷了。”
“貴人精神雖然不錯,面色卻還不是很好,平時還是多注意休息,不要太操勞為好。”
我一頓,萬萬沒想到他會突然說出這麼句體貼人的話來,再打量他的神色,卻仍是冷冷淡淡,這副性子倒和紗南如出一轍。
我收了竹卷,在床角尋了個義王練習女紅時縫製的靠枕墊著臂膀,懶洋洋地歪著半邊身子,似笑非笑地盯著他。
陰興見我目不轉睛地直視著他,居然羞赧地撇開頭去,悶聲道:“舞陰長公主與梁統世子來往頗多,你也得注意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