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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凍得直打哆嗦,等了快半個時辰也沒見馮異回來,耐性一點點耗光,忍不住罵起娘來。為了給自己壯膽,我拿樹枝敲打石塊,邊敲邊唱:“兩隻老虎,兩隻老虎,跑得快……跑得快……一隻沒有眼睛,一隻沒有耳朵,真奇怪……真奇怪……”
反反覆覆唱了二十來遍,怒火中燒,於是改了詞:“一隻馮異,一隻馮異,跑得快!跑得快……挖了你的眼睛,剁了你的雙腳,讓你跑……讓你跑……”
我越唱越響,唱到第三遍,突然左側傳來一聲異響,我想也不想,撿起地上的石頭朝聲音的源頭使勁投擲出去。
石頭落地聲響起的同時還有物體倉促移動的聲音,我大喝一聲,衝上去揮舞著樹枝攔腰劈了過去。
一聲悶哼讓我手勁一頓,那是人的聲音,並非野獸的喘息。
“公孫?”我疑惑地問了句。
過了約莫半分鐘,對面輕輕傳來那個熟悉的聲音:“你可真下得了手!”
“真的是你啊!”我收了樹枝,拄在地上,篤篤敲地,“既然回來了,幹嗎不出聲?鬼鬼祟祟的,捱打也是活該。”
他走近兩步,昏暗中顯現出模糊的輪廓:“在聽某人唱歌,不敢多有打擾。”
我臉皮一抽,想笑卻又笑不出來:“呃……我的聲音不太好聽……”
“走吧。”他嘆了口氣,轉身欲走。
“等等!”我急忙大叫,“你走得太快,我跟不上。”
又是一聲低微的嘆息,一隻手伸了過來,輕輕地扯了我右側的衣袖。他在前頭走,我在後面跟,高一腳低一腳的幾乎是三步一跌。他扯著我的衣袖也不回頭,只管朝前邁步,只是在我跌跤時停頓稍許,卻並不攙扶。
我心裡冒火,剛剛壓下的怒氣再次升騰上來,偏巧腳下又一次被樹根絆到,我膝蓋碰到地面的同時,右手往上一搭,五指牢牢抓住他的手臂,用力往下一扯,使了股巧勁,將他一同拉倒。
他單膝點地,瞬間彈跳起身,我只是牢牢抓著他的胳膊不放,借力一併站起。
“夫人……”
他欲縮手,我反而左手迎上,一同抓住他的左臂:“如果還想故意甩下我,那可辦不到。”
馮異停下動作,任由我抓著胳膊不再掙扎,過得半晌,忽然笑了起來。他笑的聲音更加悅耳動聽:“一旦持節北渡,文叔每日過的皆是如此生活。前途茫茫,生死未卜,風餐露宿,朝不保夕……你難道還不懂他待你的心意麼?”我啞然失語,他逼近一步,俊朗的面容進入我的視線,憂鬱中透著一絲憐惜,“他是怕你吃苦,持節北渡,招撫河北各路義軍,雖然能脫離更始帝的掌控,但是陛下不會派一兵一卒與他,各路義軍也不會真那麼容易聽從招撫歸降。他孑然一身北上,是拿命在做賭注。你怎不想想,你是他的妻,他若不帶你走,大可打發你回蔡陽老家。他家中雖無高堂,卻尚有年幼侄兒需得撫育,他讓大姐劉黃歸蔡陽,獨獨讓你回新野孃家,這是為何?陰麗華啊陰麗華,你以為你瞭解文叔,可你為何卻不明白他待你的一番良苦用心?他是怕自己命不久矣,萬一有個好歹,提前遣你歸家,也好讓你大哥替你做主,改嫁他人,不至於為他誤了終身!”
我如遭雷殛,兩耳嗡嗡作響,像在馮異的炮轟下突然蒙了,完全沒了思考的能力。
怎麼會是這樣?
他是為了我好?
手指無力地鬆開,我癱軟倒地,一跤跌坐在樹根上。
如果馮異說的都是真的,那麼我……我這幾天又都為劉秀想了些什麼,做了些什麼呢?我不但沒體諒他的好意,反而曲解了他的一番心思。
這能怪誰?
劉秀的古怪性子,一棍子打不出一個悶屁,三句話中有兩句半是虛話,剩下半句是敷衍。他的這些壞毛病,我又不是第一天才領教,為什麼獨獨這一次我會對他誤會如此之深?
以前再如何不堪,我也從沒懷疑過他的純善,他待人的一片赤誠,為何現在我倆成了最最親密之人,反而在心靈上疏遠了呢?
我為什麼不能像過去那樣信任他了呢?
什麼時候……什麼時候我對他產生了猜忌?什麼時候這份猜忌在我心裡竟如同毒瘤一般瘋狂滋長,最終令我失去理智?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為什麼?
眼淚順著指縫滲落,我哽咽吸氣,泣不成聲。
馮異說的對,我一點都配不上文叔!別說做妻子,就是做親人、知己、朋友,我都遠遠不夠資格!
“夫人!”馮異的手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