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荊斬棘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賈政長嘆一聲,自悔打得重了。自己只這一個嫡子,打他也是因著恨鐵不成鋼。可是若打壞了,就連鐵也沒有了。
又聽賈母道:“你還在這裡做什麼?還不快些備了帖子,叫人去請了太醫來?”
賈政無奈,只得起身出去叫了小廝去請大夫。他心裡也自有一番主意,而今寶玉的風流韻事是傳的人盡皆知,他可沒臉去太醫院請人。只叫個城裡頭診脈看病妥當的也就是了。
賈母這裡顧不得許多,一行人簇擁著送了寶玉回去。襲人等都得了信兒,正在怡紅院裡等著,一個個都是踮腳伸頸,面色焦急。
好容易見了眾人送了寶玉回來,見了他的情狀,都不由得含了一包兒眼淚,過去跟著伺候。
大夥兒七手八腳地將寶玉趴著放在床上,王夫人也不顧的什麼了,忙忙地就要解了寶玉的褲子來看,被賈母止住了。轉頭吩咐:“你們且先回去,這兩日別過來擾了寶玉。”
跟過來的邢夫人李紈三春姐妹都應下了出去不提。寶玉身上的紗褲已經和血肉粘在了一起,略為一動,寶玉便是痛的一哆嗦。襲人忙端了溫水過來,紅著眼圈道:“太太,讓奴婢來罷。”
拿著帕子沾了水,一點一點兒地浸溼了寶玉的褲子,才算褪了下來。賈母王夫人等一看,不由得又是一陣兒啊肉啊的痛哭。
正吵鬧著,外頭大夫來了。王夫人有心留下看著,又沒那個規矩,只得委委屈屈地帶著幾個丫頭避到了屏風裡。賈母這裡安坐不動,死死地盯著那大夫替寶玉診了脈,清理了傷口,敷上了草藥。
冷著臉開口道:“我孫兒如何?可有大礙?”
那大夫年紀不小了,也不知是脾氣耿直,還是看不出事情來,只道:“無礙,無礙。老朽雖然不才,倒也瞧見過幾個被打的厲害的。我這帶來的草藥都是上好的紅傷藥,雖是傷口處有些灼痛,卻最是散瘀清毒,利於封口兒的。”
賈母聽了險些氣得倒仰,看看寶玉,雖是昏迷著,果然眉頭緊皺,顯然是疼的厲害。
那老大夫還在絮絮叨叨地說著,賈母耐著性子叫人送了出去開方子,王夫人等這才出來了。賈母叫王夫人在這裡,又囑咐了襲人:“好生照看寶玉,若是醒了,立時便去叫我。”
襲人等忙都應下了,賈母才扶著鴛鴦的手回了上房。左思右想,實在不知道為何寶玉又捱了這頓狠的。當下命人去傳了林之孝家的進來,吩咐道:“叫林之孝往外頭去查,到底你二老爺為何如此教訓寶玉!”
林之孝家的尚未查出什麼來,次日一早眾人來賈母這裡請安時候,賈赦便回了賈母道:“兒子聽說,今兒是外甥女過大禮的日子。”
過了大禮,遲不過百日便是成親了。賈母聽了不由得一驚,忙問:“可是真的?”
賈赦捻著鬍子笑道:“自然是真的,這是大喜事,如何敢哄老太太呢。”
賈母想著早逝的女兒,這幾年與自己越來越疏遠的黛玉,閉目良久,沉默不語。
邢夫人睃著賈母臉色,小心翼翼地開口道:“這真是大好事。那年外甥女兒來咱們府裡,還是個小姑娘呢。如今,就要成親了。這往後再有了孩子,老太太安等著做小侯爺的曾外祖母了!”
說畢就笑。
賈母想到黛玉所嫁者,也不由得露出了一絲兒笑意。
王夫人便道:“可惜了,璉兒夫妻兩個都不在京裡。不然,外甥女兒那裡此時想來正是缺少人手的,他們能幫襯著些也是好的。”
賈赦端起茶盞,陰陽怪氣道:“二太太這就不知了,我聽聞太上皇和太后娘娘愛惜外甥女,命內務府承辦了一應事宜。璉兒兩口子再能,也不如內務府吶。”
王夫人但凡開口,必有賈赦或邢夫人說話。這大房的夫妻倆如今算是剝開了面子,能給王夫人添些心煩便要添上些。偏偏人家還是居長,王夫人礙著規矩,至少明面兒上不能反駁。此時亦是如此,心裡氣恨交加,臉上卻依舊木頭一般,只耷拉著眼皮道:“如此甚好。”
邢夫人本已想好了話來刺兒她,見她偃旗息鼓,也不好再說。賈母不理會,心裡卻是一聲長嘆——如今的林家,是真真的在京裡起來了!
不說賈府這裡如何,單講林家如今也是忙亂。
雲寧有心給黛玉做臉,除過了聘禮之中必有的幾樣兒外,各色綢緞錦羅俱都是時新的花色,共是一百二十匹;四季衣裳又有一百二十套——卻是先前已經遣了人來與黛玉對過了尺寸,也不會不合身;再有各色首飾頭面一百二十套,赤金的,鑲寶的,點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