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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送她至院中,心中悵然,不待她出言止步,便駐足目送她離去。自何時始,他記得,終於何處,天盡頭。
行到貝勒府前,太監閻進正指揮著人從馬車上卸下一株梅樹,見了墨涵趕緊道:“主子,爺著人由南邊尋來的,因為植株太大,只得從正門移進府。”他又問那園丁:“這是什麼品來著?”
墨涵不喜他拿腔作勢的樣子,只因他是良妃賞的,隨了胤禩多年,她不便說什麼,只冷冷道:“餘杭的超山古梅!”
“是了是了,奴才的見識哪裡及主子萬一!”
墨涵懶得搭理他,深深吸口氣,淡淡的梅香,入得府內,未到南院兒,就聞瑩潤明澈的笛聲傳來,吹奏的是《梅花落》。難得胤禩回京後還有如此雅興,她靜立門後,細賞那古曲,霜中花,端直古樸中見老勁,過了三十的胤禩倒是堪以梅花自寓。她尚在沉思,便聽得那幾個湊熱鬧的小子不懂裝懂的叫好。
胤禩卻非一味縱容孩子,只問道:“既說好,好在何處?凡事不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一片靜寂,小魯、小愚的貧嘴只針對墨涵。
“曲中的意思待你們大些,阿瑪再說給你們聽。有一點得記住了,切不可人云亦云,心裡想著什麼,得說真話!”
“哦!”三個稚嫩的聲音揉在一起是那般的動聽。
“誰家吹笛畫樓中?斷續聲隨斷續風。
響遏行雲橫碧落,清和冷月到簾櫳。
興來三弄有桓子,賦就一篇懷馬融。
曲罷不知人在否,餘音嘹亮尚飄空。”
墨涵緩步入院,被這家的四個男人圍在中間,她笑看著胤禩,於不經意間審視著小魯。
“女兒呢?”胤禩在石凳上鋪個厚墊子,拉著她坐下。
“去胤鋨那裡玩兒了!”墨涵轉而對著三個兒子道,“把這首詩背會了,下次你們阿瑪再吹笛子,就拿這詩讚他,這樣才算言之有物!都說說吧,今日見了方先生,都說了些什麼啊?”
小愚唧唧喳喳就搶著形容弘旺的拘束,小魯的多話,把自己倒說得好上加好,逗得大家都笑起來。墨涵拉著胤禩的手,只想著如何啟口,小魯、六兒,活佛那個“好”!
胤禟搓著手在胤禩跟前來回走動,頓足幾次,都唉聲嘆氣不言語。他暗想過於做作未免露痕跡,遂跺足棲身太師椅中,悶聲飲茶。
胤禩對這個最親密的弟弟倒沒那麼多心機,只往好處落腳:“你且說吧!還有什麼天大的事?我出門時,墨涵和孩子還好好在家待著,能有什麼嚇得到我的。說吧!”
胤禟故作神秘的問:“八哥,你們就沒覺著孩子有什麼不對?”
“九弟?”
“當初活佛不是給了個‘好’,怎麼成了兩個兒子?偏巧太子那裡就添了個女兒!”
這話說得突兀,胤禩雖覺蹊蹺,卻不多言,果然胤禟又翻出幅畫來,攤開在書案上:“這是七哥的親筆,是毓慶宮六格格四歲生日的賀禮!”
只瞟了一眼,胤禩便坐不住,乍然看去,與美眉幾無區別,待得細瞧,更覺神似。如此怪異之事,胤禟特地邀他過府,怕不單是為著孩子。他本能的掩飾著:“這有什麼稀罕?我與二哥同父,二哥又是墨涵嫡親的表哥,孩子有些相似也不奇怪。偏你當回事來說,這樣一驚一乍,別嚇著墨涵才是!”
“八哥,當年的弘皙已不是小孩子,他不是還大著膽子在大哥眼皮子底下將兩個孩子帶出毓慶宮?如今老四在四處打聽此事,弘皙那頭把小六兒的乳母換出宮便滅了口。爪子還伸到長春宮去了!”胤禟知道老四是最刺耳的。
可胤禩卻不似從前:“由得他打聽就是了!弘皙畢竟還是個孩子,他與墨涵情分不同,會有分寸的。”
“八哥!”
他起身拍拍弟弟的肩:“只怕你放在他身邊的棋子沒那麼好使了吧!”
胤禟不解的看著他,三年,八哥真的變了!
“他支走胤鋨,見過墨涵了!”胤禩在書架上隨意選幾本書,晃一晃,要借走。
“你怎麼知道的?”他實在受不了八哥如今骨子裡透出的淡然。
“墨涵說的。我走了!怕是家裡還等著呢!今日望溪先生第一次來府裡開館授學,我得回去作陪,墨涵的意思,對師傅要禮敬!”胤禩匆忙出了門,胤禟想提醒他方苞將有大難,卻忍住不言。
胤禩嘴上不說,心裡卻記掛著那幅畫,絕不會是弘皙,唯一的可能——太匪夷所思,太過離奇,荒謬、瘋狂的假設。可那幅畫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