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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生活習慣,素來不會中午前騷擾她的好夢。是誰這麼煩?不算厚實的窗簾還未透進春日的陽光,她詛咒這早起的人的早話,按下擴音鍵:“說話!”
對方一聲咳嗽,是個不識趣的男人,估計被她惡狠狠的腔調唬住。支吾一聲,淹沒在音樂聲中,墨涵從沙發上蹦起,只找到一隻拖鞋,單腳跳過去調低電腦音響的音量,還是昨夜那首歌,這麼大聲音,怎麼就睡著了?
“說話!我半夜有上衛生間,早上有刷牙,不要打攪我!”她認定是撥錯電話,很不耐煩,暴喝一聲,甚至眯著眼睛,隨時準備繼續好夢。夢見什麼,不知,只覺得睡得香甜,一個美到極致的夢,她順手擦擦臉,難道是夢裡唾液向上流,眼角竟有些潤澤。
電話線那頭是富有磁性的魅惑聲音:“請問是許哲小姐麼?”
許哲!那是墨涵過世的祖父取的名字,可父親卻讓她隨了母姓,只有父親家的人會這樣稱呼她。她的腦筋轉得極快,朦朧的睡意不妨礙她的思考能力,尖酸的話脫口而出:“你是我姑母的新男朋友?”
吞嚥唾液與咳嗽的聲響,電話真實的傳遞著線延伸地域那男人的窘迫,片刻的停頓:“我是你姑母的朋友,她去世了——”
“哦——”墨涵覺得自己的表現很冷淡,雖然鮮有往來,可那畢竟是父親的妹妹,是這個世界與她血緣最近的人,不過她實在無法悲慟,似乎一覺醒來有看慣死亡的蒼涼。還好表妹許末快十八歲,即將成年,比自己當初接受雙親盡去時大得多,應該能承受吧!
“我姓唐——”
“許末呢?”
“許末很好,已經——”
“我是她新的監護人是不是?”姑父是祖父的養子,這個家的人實在短命,墨涵估算自己的壽命,再不及時行樂,若就這樣白來一世,真不合算。若能活到姑母的歲數,算是高齡了吧,祖父也是這個歲數去的,兄弟姐妹早夭中的幸者。姑母也算,這一輩,好運氣,算了,給末末吧,她畢竟更小。
“許小姐?你有在聽嗎?有些手續需要你來律師事務所辦理。”
他好像解釋了些什麼,墨涵沒留意,這個男人的聲音真好聽,估計憑這樣的聲音就會有女人樂意泡他,為什麼要找徐娘半老的姑母?“你讀過《洛麗塔》沒?”她很突兀的問。
“那是什麼?”
“一本言情小說!”
“我不看言情小說!”男人很不屑。
她篤定的咄咄逼人:“要麼是你在掩飾,要麼就是你孤陋寡聞,我會準時到!希望洛麗塔的故事不要發生在許末身上,否則你會死得很難看!”
電話被粗魯的結束通話,墨涵猛地站起來,翻箱倒櫃尋找祖父留下的戒指,那是每次去見姑母時的必備道具。
一種莫名的頹廢感籠罩著她,如此孤清,讓我穿了吧,穿了不回來都行!生命如此無聲無息的流逝,人在宇宙中比螞蟻還脆弱,姑母也去了。
兩行清淚與抽屜角落的銀戒指一起出現。
掛掉電話的唐未不滿的看著正在安慰許末的唐申,怒火猶未消退,這樣的莫名其妙。不過他是當真不知道那惡女人說的書:“哥,以後這樣的電話你自己打!”
許末怯怯的致歉:“表姐的脾氣是不好,所以很少和我們來往。”表姐的嘴極盡惡毒之能事,不過直覺總是準確的,至少當初對媽媽再婚物件的審查,表姐功不可沒,唇槍舌劍說傻了覬覦家裡財產的人。
唐申是一臉的溫柔:“末末,等你表姐簽了字,就可以辦理你去英國讀書的事,以後我會照顧你的。”
許末乖巧的點點頭,其實媽媽似乎滿意這個小唐叔叔的,可小唐叔叔僅限於彬彬有禮,說是來研究外祖父的書法遺作的。不過,他對自己是真的好,寵溺得小小唐叔叔都要吃醋了。
“哥!《洛麗塔》是說什麼的?”唐未忽然發問。
可看他們的反應的確是自己孤陋寡聞,他們似乎都知道,只是那神色異樣得離奇。他暗自發笑,拿了沙發上的車鑰匙,揮手離去。
空氣裡已有了些沙塵暴臨近的躁動,他依舊駕駛著敞篷車疾馳,讓帶著城市腥味兒的涼風颳在臉上。唐未往後視鏡中望一眼自己近乎完美的臉龐,有些惱怒身為男人卻是這樣的俊秀,無怪乎會遇上那樣多的誤會。這樣無聊的兜風,不環保,耗費能源,汙染空氣,消磨生命。實在是不願呆在家看矜持多年的哥哥膩味的對待一個還沒長開的黃毛丫頭。他私下諮詢過心理醫生,以許末的年齡,唐申的舉動還不能劃為戀童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