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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澗落到河床的岩石是有稜有角的,可是被河水積年累月的沖刷,慢慢就失去了它的稜角,變成了鵝卵石,變得圓滑。我不想做鵝卵石。”墨涵的聲音竟是哀怨的。
胤禛本來還要訓誡她,可終是不忍,像看稀有物種一樣的看著墨涵,就像看見了十歲前在額娘孝懿皇后呵護下任性的自己,不會掩飾喜怒哀樂,不會屈從附和,可額娘去世後,時間、環境改變了這些,如今的胤禛已不是那個無憂無慮的少年了。而眼前的墨涵,古往今來的故事說得頭頭是道,可遇事卻迷糊得緊:“你知曉那麼多大道理,為什麼偏偏只信這一樣?先保住命,才有實現你願望的可能。”見她迷惘的看著自己,他忍不住直言道,“當你還沒有足夠的力量去改變周遭的環境時,只有去改變自己適應環境。你是個有慧根的人,不會不明白其中的道理,何苦要為難自己?”
“我就是不想為難自己去做不願意做的事!”墨涵忽然撐起身子吼一聲,誰知一動彈,牽扯了傷口,不免痛得呲牙。
胤禛上前抱著她重新躺好,放柔聲音:“先睡吧,我叫宮女在門口守著,今日還進不得食,痛的話也忍著,千萬抓撓不得。有什麼等你好了再說。”
他轉身往門外走去,卻聽墨涵在身後幽幽的說:“胤禛,失掉氣節,我寧願去死。”
傷處又癢又痛,墨涵睡到半夜難受得醒了,眼前卻是胤禩溫柔的笑臉。墨涵連忙揉揉眼睛,有些不相信自己,等確信不是做夢時,忍了多日的思念夾雜著委屈、埋怨跟著淚水湧了出來。胤禩原是坐在腳踏上的,此時連忙坐到床沿,讓墨涵把頭枕在他腿上,一邊給她擦拭淚水,一邊輕聲安慰:“好了,沒事了,是我不好,沒護著你。”
墨涵攥緊粉拳打他,淚水還是不斷:“你當然不好,誰叫你丟下我去了五臺山,音信也沒有,也不知道是不是和別的人騎馬去了。太后打我,你也不管,你現在還來做什麼,也來看我笑話麼?”
胤禩心疼的看著墨涵,也不同她分辯,只撫摸著她的後背,等她慢慢平復情緒。墨涵哭夠了,也知道剛才說的全是欲加之罪,也不再言語,只拉著他的手就覺得心情異常寧靜,二人就這樣無聲的十指痴纏,靜坐到天明。任誰千言萬語,卻原來都不及他的繞指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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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涵被胤礽勒令在冪翠軒中養了兩個月,她早就覺得無礙了,卻也只得聽話。她把遣來的小太監和宮女都攆走,只留下佩蘭。這日子卻未曾清靜過,胤禎和胤祥無事就來待著,胤禟和胤鋨偶爾也來坐坐,只是胤禟的胞弟十一阿哥七月裡歿了,他話就少了很多,墨涵倒是好心開導他,再取樂一下胤鋨,日子過得還算舒暢。可自從在南苑餵過藥後,胤禛再也沒有出現過,久了不見,墨涵很是好奇,他真有那樣忙,竟一眼也不來瞧自己這個病號麼?他似乎已成了肉中的刺,不易察覺,可一旦觸及,卻牽出痛楚,提醒你它的存在。
胤禩自然是每日都來,他住在仙楹,掌燈之後,帶著墨涵一葉輕舟流連荷花中。和他在一起,多嘴的墨涵話卻少了,只喜歡靜靜的看著他溫潤的面容,靜靜的聽他吹奏玉笛,或是二人並肩躺在舟中,看月亮看星星。遇到下雨的時候,就去襟嵐書屋的閣樓聽雨、看書。這樣靜謐的生活倒如同墨涵過去的蝸居獨處,只是現在有胤禩相伴,不再孤單、寂寥。
入秋,只剩荷葉破敗,卻還是愛去,為著那一句“留得殘荷聽雨聲”。轉眼八月,墨涵尚且記得康熙年譜中一些記載,猶豫再三,還是忍不住問胤禩:“兵部尚書可是叫索諾和?”
“是啊,你從不關心這些,怎麼知道他的名字。”他詫異的看著她,不明就裡。
“胤禩,你不要問為什麼,什麼都不要問,總有適合的一日我會告訴你。只要記住我說的就是了,但千萬莫告訴旁人,命由天定,但我寧願相信事在人為。”
“涵兒,我相信你。”
今後的路禍福未卜,墨涵雖認為自己是無力為著胤禩去改變歷史,但叫她對胤禩的命運不聞不問是絕對辦不到的:“如果朝堂上議事提到索諾和,你要力陳他在皇上親征時,疏於職守,遲誤軍需,建議罷免他尚書之職,但牽連他人的話你不要說。若聖上要你舉薦人選出任兵部尚書,你可推薦凱音布。”這是寫在聖祖本紀中的,墨涵並不明白政治中太多的爾虞我詐,只單純的認為能和皇帝最終的決定吻合總是好事,可這結果也許並非聖意,只是政治勢力平衡的結果。
雖有太多疑慮,胤禩卻記住了墨涵的話。這索諾和可是索額圖的門生,皇上的不滿其實早已流露,好好由索額圖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