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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萱猛地一愣,看了他半響,然後微笑。
對了,她那時喝醉了,到底是說了些不該說的話。
“其實我早就猜到。”安青繼續道,“第一次見你,我就知道你與眾不同。再看你對東柏的態度,大概就猜得出你的經歷。你前天晚上的那些話,更是一個確定。”
蒲萱點了點頭,笑道,“這麼看來……你還真知道啊。”
她此時的笑容有些嘲諷,眼中滿滿寫著四個字:那又如何?
而後蒲萱轉身,朝著驛站的方向徑直走去,也沒管身後的小鬼到底有沒有追上。
他總是會追上的,小鬼總是不知放棄不知退讓,只認定著自己的目標。
蒲萱現在只想一個人靜一靜,眼不見為淨。
安青的話激起了她的怒火。
永遠的陪伴?蒲萱奢望了無數世而不得的東西,他張口就說,他以為他是誰?
如果他不知道,蒲萱還能當他只是不知天高地厚,張揚狂妄口無摭攔。
但是他竟然知道。
他明知道,竟然還敢在她面前提什麼“永遠”!
或許小鬼依舊只是張揚狂妄口無摭攔,但是這種毫無可能的承諾,明知不可能依舊出口的誓言,只能被蒲萱當成一種欺騙。
安青看著蒲萱那突然離去的背影,愣了半晌,然後苦笑。
唉,觸到逆鱗了。
蒲萱在離去前那一剎那顯露出的神情冰冷而警惕,就像安青第一次遇見她時那樣。
在長久的共同生活中軟化下來的殼,一瞬間又重新堅硬,露出鋒芒,拒絕人接近。
安青搖了搖頭,趕在蒲萱衝進驛站之前追了上去。
蒲萱正在和驛站的夥計說話,安青湊上去,“你不信,為什麼?”
這小子還有臉問她為什麼不信!蒲萱給氣笑了,“我為什麼要信,有什麼東西值得我信嗎?”
安青沉默了一會,道,“我是認真的。”
驛站的夥計正牽了輛馬車過來,蒲萱一把奪過夥計手裡的馬鞭,回手就是狠狠一抽,“你認真?你的認真值幾個錢!”她還算有點理智,沒直接抽著安青,馬鞭落在地面發出“啪”的一聲巨響。
安青仍是看著她,眼中的堅定分毫未減,“如果你給我一個機會,我會做到給你看。”
蒲萱深吸了兩口氣,懶得再站在這裡和臭小鬼計較,一把將馬鞭又甩回給夥計,抬腳就往馬車上跨,“去撫州!”
夥計哆哆嗦嗦地接好鞭子,壯著膽子道,“撫州?那很遠啊……”
“遠了你不知道變通嗎!”蒲萱橫眼瞪了過去,“朝撫州走,該落腳的時候就找個大鎮子把我們放下。”
生氣歸生氣,蒲萱還不至於因為生氣就扔下安青不管。
於是安青一上馬車就往她身上靠。
蒲萱又好氣又好笑,伸手將安青的腦袋撥到一邊。
安青委委屈屈地看著她。
蒲萱嘆氣,到底是心軟了一點,開口教育道,“你沒事學別人發什麼誓?這輩子你願意在我身邊待著,就隨便待著,只要你以後看到了漂亮小姑娘別後悔。但是,永遠什麼的,就別再提了。”
安青還是委屈,“總之你就是不信。”
冥頑不靈的小鬼,還給臉不要臉了!蒲萱心底又泛上了怒火,將安青往旁邊一踹,“現在說得好聽,等到你這輩子過完了,孟婆湯一喝,你還能記得什麼啊!”
安青道,“那就不喝。”
蒲萱氣苦,“不喝你過不了奈何橋。”
安青道,“那就不過。”
蒲萱無奈望天,“不過奈何橋你就沒辦法投胎轉世。”
安青道,“那就不轉。”
“開什麼玩笑!”
蒲萱被他最後一句回答堵得幾乎要嘔出一口血,憤憤地瞪著他,卻被他回望的視線看得有些心虛,半響後只得翻了個白眼,“你還真是認真的?”
安青點頭。
蒲萱呆了半晌,問道,“不轉世你想幹什麼?”站在奈何橋上浪費資源?
“等你。”
“別傻了。”蒲萱痛心疾首,“你別以為這樣就能感動到我。”
“你居然還能被感動?”安青驚訝。
“我被嚇到了。”蒲萱捶心口。
小鬼不是一向聰明嗎,這種時候居然能傻成這個樣子。
“真的,別傻了,別學別人發什麼誓說什麼永遠,真到那麼一天